放下笔,楚啸卿捏了捏鼻梁,对李福海说道:“将胡宁远呈上来的进士名单和试卷找出来。”
“诺!”李福海轻声应道,转身去了存放试卷和名单的偏殿。
不一会儿,李福海就带着个捧着托盘的小太监走了回来。
“左相,右相,就有劳你二人核对一下吧!”楚啸卿歪在椅子上,端起内侍递上的茶水,慢悠悠吹了吹。
“臣领旨。”
赵琅和涂谦对视了眼,严肃地接过内侍手上的托盘,将名单展开,与他们重新勾画出的名字进行对比核对。
哪知,越看越心惊,到最后,二人脸上就只剩下浓浓地愤怒和杀意。
赵琅深吸一口气,对着高台上的楚啸卿,道:“启奏陛下,经过臣与左相核对后,发现胡宁远上呈给陛下的名单上,有近一半的人名不符实,确实存在舞弊之事。
另外,臣还发现,其中有好些上榜举子的试卷与落榜举子的试卷内容一模一样,只是书写的字体不一,应该是后来誊抄上去的,如果不是有贡院的原稿在,恐怕还难以发现其中的猫腻。”
“呵呵~~~~弄虚作假到这个地步,可见气焰之嚣张猖狂!来人!”楚啸卿将茶杯重重放在御案上,唤来殿前武士,指着瘫软在地上的胡宁远,道:“将胡宁远为首的一干主考、监考官员立刻抓捕下狱,着三司会审顾长风与科考舞弊案,左相负责监督,如果有人敢在此事上徇私舞弊,一律打入大牢以同罪论处!”
“臣领旨!”
涂谦和三司负责人起身应道。
“退朝!”
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楚啸卿,楚云夕和楚啸康打了个招呼也跟着溜了。
她原本只是一时好奇,才留在大殿上旁观事件处理的进展,没想到胡宁远这些人胆子如此之大,居然敢在朝廷开科取士的春闱上大玩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啧啧啧,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楚云夕莫名闻到了一股血雨腥风的味道。
五日后,一叠厚厚的案件卷宗出现在楚啸卿的御案上。
“收受贿赂、李代桃僵、冒名顶替,杀人灭口.....呵呵呵~~~~我大楚国的科考场已经烂成这样了么?”楚啸卿怒极而笑。
涂谦和赵琅站在下首,脸上的神色也十分难看。
“皇上,大楚的户籍制度其实已经很完善,每隔两年地方官员也会进行一次户籍普查,只是奈何大楚地域宽广,如果有人冒名顶替,官府一时也难以分辨。”涂谦无奈说道。
“难道你们就不能想出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吗?现在这些人连举人的身份都敢冒名顶替,将来,是不是连朕的身份,他们也敢拿去用一用?”楚啸卿用力拍了拍桌子。
赵琅脖子缩了缩,无奈道:“皇上,目前的户籍路引上,只能进行文字登记,只要有人买通了地方官府,想要造假确实十分容易,如今之计,臣以为只能加强对地方官府的管理,从源头上避免造假才是正道。”
涂谦拱了拱手,应和道:“臣也认为目前唯有此法可行!”
楚啸卿眉头紧皱,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来杜绝此事,只能暂时放下,道:“此事就交由吏部督办,纳入官员的考绩里面,哪里再出纰漏,朕只问罪当地的最高官员。”
“诺!”
赵琅二人弯腰应道。
“那皇上,此次春闱的成绩,该如何处置?”涂谦起身后,又问起了春闱之事。
楚啸卿起身,负手在后来回走了走,道:“撤销以前的榜单,重新张榜,再由官府出具告示,将此事做一个说明。”
“那关于胡宁远等人的处置?”
“主犯一律处斩,从犯发配边疆,家眷全部充入奴籍,还有那些行贿造假的学子,一律取消功名,永不许参加科考!”
“诺!”
楚啸卿按了按隐隐发痛的额头,对二人挥挥手,道:“下去吧!”
涂谦和赵琅刚走出御书房,就迎面遇见给楚啸卿送汤水的林惜月和楚云夕,急忙退到一边行礼问安。
等到她们进了大殿,才脚步匆忙地去了府衙处理春闱舞弊案的后续事宜。
“皇上可还在为春闱舞弊案烦心?”林惜月将熬煮了一个时辰的滋补汤水乘出来,递给出楚啸卿。
楚啸卿没胃口,但又不想浪费媳妇的心意,还是勉强喝了两口,道:“舞弊案的情况已经查实清楚,朕也已经授意左相和右相处理后续的事。”
“那您还在烦忧什么?”林惜月坐在楚啸卿身旁,抬手温柔地替他捏肩膀。
楚啸卿拍了拍林惜月的手,无奈道:“还不是关于冒名顶替的事,这不查不知道,仔细查探之后才发现今次春闱考试,居然还有三人根本不是举子,而是在本人借宿他们家时,将人给杀害了,借了受害人的户籍和路引,冒名进京赶考。
如果不是顾长风的案子爆出来,这些人恐怕已经在胡宁远的操作下,中了进士授官离京当官去了,真真是可恶!”
“好了,你也别气了,俗话说,天高皇帝远,朝廷的官员又不可能见过所有的人,如果有心人想要混肴视听,确是防不胜防,这也不是你的错,自古哪朝哪代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林惜月小声安慰着楚啸卿。
谁知,她话音刚落下,一直在旁边摆弄棋子的楚云夕就接了句:“其实这事要解决也不难!”
“对呀,朕怎么把你这丫头给忘了!”楚啸卿眼睛一亮,噌地坐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