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面无表情,手中长枪舞起,修罗煞气在夜幕中腾起。
刀影妩媚,枪锋潋滟,风起尘落间,浮光翩翻。马上两道掠影纠缠交错,动作之快眩人耳目。
一枪一刀两种兵器,迥然不同的招式路数:萧灵的刺龙枪轻灵璀璨,舞起来若惊风回雪,亦虚亦实,灵动奇绝,亦不失毒辣阴诈;元晚河的三月刀则威猛干脆,狠绝凌厉,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战到酣时,二人连放狠招,每一击都直攻对
前一百个会合,二人伯仲之间,难分胜负,而打到后来,元晚河体力渐渐不支。
她身体本就不如从前,又很久没跟人真刀真枪地比划过了,加之今夜奔波劳累,她的体力已到极限,于是在萧灵愈发凌厉的攻势下,她渐渐落于下风。
最终萧灵瞅准一个空档,撩起枪头,枪花翻飞,朝着她的要害连刺几轮,她连连后退,横刀格挡,电光火石间只听叮锵铿然,金鸣回响,她虎口震得发麻,刀柄几乎脱手。
萧灵嘴角噙着冷笑,一拨枪柄,白金扁平梭的枪头狠狠拍在元晚河的小臂上,绯色衣袖立刻绽开一道血痕,三月刀随即应声而落。
枪头又凌空挑了个水纹花,“啪”地一声打中元晚河的肩膀,把她从马上打翻在地。
待元晚河从尘土里坐起来,一道流光滑入眼底,只感到脖子一凉,锋利的枪头已抵着她的咽喉。
她立即举起双手,“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小心别刺破皮,脖子留疤可没法遮。”
萧灵眼中带着戏谑,手微微一动,元晚河感到骤然刺痛,温热的液体缓缓自脖颈前滑落。
她伸手去摸,抓了满手的血,顿时十分心疼自己。随即又想到,这萧灵该不会要在阵前把她宰了吧……
抬头对上他的眼,她确实感受到了一抹杀意。
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凉意,她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英俊神伟风华绝代天下无敌金枪不倒金枪不倒金枪不倒金枪不倒的萧大将军,饶我一条小命吧!
然而她吞了口唾沫又吞了口唾沫,只轻轻叹道:“萧将军,你若杀了我,就把我的兵放了吧,让他们把我的尸首带回朔都,和我父母合葬。”
萧灵浓眉轻挑,“好啊。”与此同时枪头后撤,然后迅疾向她刺来,她闭上眼,只觉得侧颈一阵剧痛,便没了知觉。
在剧痛中昏过去是最幸运的,而又在剧痛中醒来则是最绝望的。
元晚河现下便很绝望。
脖子上的剧痛如一根细锥,将她的意识从混沌的泥沼中一丝一丝挑出来,渐渐汇入现实的感知。她缓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军营青灰色的帐顶承尘,她恍惚以为回到了多年前的燕闵之战,自己一觉醒来,要赶着去议事营与元尧商量下一步战术。
她动了动身子,却无法挪动半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缚在床栏上。而近处,自己的胸前,正伏着一个男人,低头细细啃噬着她颈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