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关切道:“阿蝉,回去换个衣服吧,你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很有曲线嘛。”
阿蝉低头看了看,夏天穿得少,轻薄的纱裙被水浸过,确实显出一些不该显的东西。她冷哼一声,对元晚河道:“我去换个衣服,你不许乱走,就在这等我。”
元晚河笑眯眯道:“嗯,等你回来帮我抓鱼。”
阿蝉狠狠瞪她一眼,匆匆离开了。
当阿蝉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元晚河就快步走出亭子,从后院的耳门绕到前院,坐在议事厅廊前的石凳上哼小曲儿。这里没有侍卫,侍卫都在前院的正门附近,并没有人知道她来到了这里,也就没有人来赶她走。
半柱香之后,从正门进来个年轻士兵,背着个行军包袱,风尘仆仆地往这边来。
时间掐得还挺准。元晚河在心里夸赞了一下自己。
她在前院对面的秋千上荡了两天,发现每日辰时三刻,军机营的传信兵会准时来议事厅,送上前日的最新战报,并取走萧灵前一晚作出的公文批示,再送往定清军在各地的作战大营。
而萧灵每日卯时初就会出城练兵,时常还会去其它地方视察战况。因而整个白天,他都肯定不会待在议事厅。
元晚河站起身,迎向那传信兵,熟稔地跟他打招呼:“来啦?”
那传信兵愣了一愣,他并不认得眼前的女子。军机营中负责为主公传接军报的传信兵共有五人,今天轮到了这个最年轻的传信兵,他刚从二百里之外的虎头岭驿站赶回来,带来了最新战报,要及时放在主公的桌案前,确保主公一回来就能看到。
虽然不认得这个女子,但从她的着装打扮来看,应该是主公的贴身侍女或者姬妾。于是那传信兵有礼貌地回应道:“是啊,有最新战报要上呈主公。”
元晚河道:“主公昨天看了一晚上军情战报,今天就没外出,这会子刚睡下。你别进去了,省得扰着主公,把东西给我吧,我替你送进去。”
那传信兵也不作疑,立即从行军包袱里取出一沓粘着雉羽的札函交给元晚河:“那就有劳姑娘了。”
元晚河朝他俏皮地挤眼睛:“你坐在那边等会儿我啊,回头我把主公昨晚的批示给你带出来。”
粉扑扑一张,那年轻的小兵顿时有点蒙,吃吃道:“好,好,多谢姑娘。”
元晚河推开议事厅的门,这是她第一次迈进这里。屋里格局简单,中央是个宽阔的厅子,两边摆着八把椅子,对面是一张乌木大案,堆着好几摞公文,都是各种军情奏表。
她把传信兵带回的札函放在桌上。这些都是各地作战的定清军送来的即时战报,多数肯定都与燕军有关。
这些天她就是个瞎子、聋子,丝毫得不到一点关于南边战场的情况,不过可以料想,那个只会傻笑的鲁都统带着一支缺粮的军队贸然深入人家的地盘,从江口通往沱水的退路又被堵住,燕军这场仗打得会有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