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又禁不住想,干暗线这活儿真有眼福啊,有几次她外裳都脱了,那春光可非旖旎二字了得。
她和情郎亲热的每个细节成思帝怕是都知道了。
不知元尧得知这些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她忽然想起她生辰那天晚上,在元尧寝殿的露台上,他为她放了满天焰火,又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让她滚回公主府。她又想起许多,想起他的温柔他的暴虐,想起两人过去的纠纠缠缠。涓滴过往,霎时都清晰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认真想起她曾经心爱的男人。
跑题了跑题了。她扶了扶额头,疲倦道:“随便他怎么想,反正我不在乎。”
却听灵扬道:“你不在乎成思帝怎么想,那你是否在乎燕国民众怎么想?”
“燕国民众?”元晚河疑惑了,“我爱跟谁好就跟谁好,关他们毛事啊?”
灵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在花径旁的石桌前坐下了。元晚河在他对面坐下来,殷殷望着他。
灵扬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她倒了一杯,“喝点水吧,你看着干巴巴的。”
元晚河把茶杯推开,微笑道:“这会儿喝再多也湿不起来。”
其实她挺渴的,很渴很渴,可是胃难受得厉害,一看见吃的喝的就想吐。
灵扬再不看她,兀自低头喝茶。
尴尬的静默持续了一会儿。元晚河感到两人之间应该有许多话要挑明,有许多事情要解释,却谁都不先开口。她无聊地看看这看看那,忽一伸手折下一朵白花,放在鼻尖使劲嗅着,奇异的香气直透肺腑,似乎稍稍缓解了胃部疼痛。
“好香!你这满园子的喇叭花开得真好!”
灵扬瞥她一眼,极不屑的眼神,“这是曼陀罗,有剧毒,你嗅得这么开心,怎么不把它吃下去?”
元晚河赶紧把花朵拿离鼻尖,转着花枝惊讶道:“这就是曼陀罗啊?夫君你果然有格调,别人都种牡丹芍药什么的,你种曼陀罗,太个性太独特了,啧啧……”
灵扬把茶杯往石桌上重重一搁,不耐烦道:“我说了,我已不是你的夫君,你别胡叫。”
元晚河笑盈盈望着他:“那我叫你什么?驸马?”
灵扬脸色更冷,正想说什么,突然被人打断了。
“王爷!”一个副尉模样的年轻男子小跑过来,递给灵扬一封信函,“文昌送来的急函,请王爷过目。”
灵扬打开信函快速浏览了一遍,“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爷?”元晚河挑了挑眉,“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弥药国的右廷王吧?”
灵扬眼睛都不抬,姿态优雅地倒茶、饮茶,广博素袖扫过斜逸过来的花枝,拂下几瓣娇嫩。
元晚河“扑哧”笑了,悠悠道:“那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出身清州府望族付氏,家中兄弟四人,排行第二,父母早亡,大哥当家。家族在陈国和弥药国都有产业,我愿意去哪里定居,你都随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