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时间紧急，还有你这个拖后腿的，我哪有时间在地宫里闲逛，自然是目的明确奔着主墓室去的。”白潞安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摇得意态安闲，“顺丰大师与我是至交好友，正好他又十分不喜欢你们燕国人，很早以前他就跟我提起过凤观帝墓室里藏着一幅极为重要的燕关军机图。我本来没放在心上，燕国皇陵哪有那么容易进去，不想偏偏巧了，你居然帮了我的忙。”
元晚河目光幽黯地看他一眼。
他继续道：“其实我的下属一早就联络上我了。还记得去皇陵路上的那个驿馆么？元芑带着人来找茬，我告诉你我藏在了后院的井里，其实也顺便见了我的下属一面。他们准备护送我离开，我却决定留下来，跟着你进皇陵，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军机图拿出来。在皇陵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进入桐陵地宫，天助我也，陈开度在桐陵炸了一通，又帮了我的忙。”
花枝忽然簌簌抖动起来，远天流云舒卷，起风了。
“我回到陈国站稳脚跟，开始打听你的情况，得知你在燕帝跟前混得风生水起，便想着给你找些不痛快。正好顺丰大师云游到陈国，我便请他帮我一个忙，他立即去了朔都，提醒成思帝军机图的事，成思帝果然经不住挑拨，与你反目，将你关进大牢。”
元晚河笑道：“顺丰大师真乃神人，这么多年我燕国的皇亲贵戚将他引为座上宾，转眼间他又与陈国人暗通款曲，两头都那么吃得开，做和尚真是屈才了。”
白潞安道：“凤观元年，因燕南几个大寺收留了受‘龙绣冤案’连累的数千官员家眷，凤观帝便把燕南地区近万数的僧人赶尽杀绝，百年寺庙拆坼废毁，万卷典籍经纶付之一炬。成思帝比起其母有过之无不及，表面上尊佛重道、假仁伪善，实则好大喜功、欲壑难填，他在位这些年，周边各国可有一天安生日子？而你，过去作为他最得意的臣子，助纣为虐的事干得还少？你们元氏一族即便入主中原几十年，也难改蛮夷习性，暴虐无仁、穷兵黩武，祸害了多少百姓？顺丰大师悲悯众生，早就想推翻你们的统治，自然愿意与大陈合作。”
元晚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还在想怎么让成思帝把你收拾得更狠一些，他却把你放出来，派你来清州。这对我是个大好消息，与其借刀杀人，不如我亲自动手来得痛快。况且那时我已发现燕关军机图似有玄机难以破解，便想着也许你会知道解密方法，得把你抓来好好拷问。那时我在国内万事缠身，便派王昝先去黑山把你堵住，待我前去将你生擒，可王昝那老儿忒无用，等我带兵到达黑山，你已跑得无影无踪。后来听说你被萧灵掳去了江口，我就想去江口将你带出来。谁知又巧了，我刚到江口，你便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