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元晚河和两个副将先行探路,走了一会儿,听见林子里鸟叫不止,元晚河学着叫了两声。两个傻叉副将夸赞道:“学得真像啊!”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又响起几声类似的鸟叫,两个傻叉副将忙着找路,也就忽略过去了。
这种鸟叫声其实是黑甲军用来在山里联络的秘密信号,元晚河的那几声鸟叫是在告诉他们——有傻鸟掉进来了。
那些人的回复是说——打鸟的弹弓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黑甲军多年以来就惯用的联络方式,元晚河了熟于胸。
方才弥药人抢山下粮仓时已经被黑甲军的斥候侦查到,山里的黑甲军立即断定这帮弥药人是冲着山上的粮仓来的,便在半路设下埋伏,只等着他们掉进陷阱。
符沙哑声道:“你已经自由了,抓本王还有什么用?”
“我不抓你。”元晚河目光滑过冰冷的剑锋,散漫说道:“我要杀你。”
符沙一震:“是因为本王那日打了你?”
“不不不,我才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呢。”元晚河摇头,“因为你一个糟老头子糟蹋美少年,本公主看不过眼。”
这都可以?符沙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当然啦,还有另一个小小的原因。”
元晚河幽幽望着他,眸子如结了冰的湖,泛着瘆人的寒意。
“家父崇延光,是你这个糟老头杀的吧?”
符沙一愣,没有说话。
当年西风原倦儿岭一战,正是符沙领兵与崇延光对决。符沙提前得了燕军内部间谍送来的情报,对崇延光的安排了如指掌,暗中设伏,致崇延光全军覆没。
那日符沙第一次在元晚河面前亮明身份时,她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她的杀父仇人。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她那句“我知道你”就说明,她什么都知道。
从她用粮食为诱饵骗他离开素瓜城时,应该就定好了为父报仇的计划。真不是她藏得深,而是他太轻敌了,没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放在眼里。
所以现在,他的脑袋就放在她的手里了。
父亲,女儿为你报仇了。这是第一个仇人的脑袋,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仇人的脑袋。
捧着杀父仇人的脑袋感觉真不错,元晚河想如果白潞安捧着她的脑袋,感觉应该也挺不错的,不过他兴许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软的不吃,她决定给他来硬的了。
黑甲军很快了结了那两千弥药人,元晚河上前亮明身份,他们才知刚才给他们通风报信的竟是当年的骠骑将军,一个个激动不已又不敢相信。
激动完了想起山下还有六千弥药人眼巴巴等着他们的王爷带粮食下山呢,元晚河便让人把符沙的盔甲送下山去,告诉那些弥药人他们的左廷王已被燕军生擒,让定王亲自来领人,如果来的是别人,左廷王就死定了。
那帮弥药人得知王爷被擒,顿时失了主心骨,又是在燕人的地盘上,他们不敢久留,灰溜溜地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