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做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不许离开,永远不许背叛。斩忧丸只有他有,她成了斩忧丸的奴隶,也就成了他的奴隶,终其一生,都要像狗一样听命于他,像妓.女一样委身于他,唯他马首是瞻,仰他鼻息而存,没有自主,没有尊严,更没有了追求自己所爱所想的能力。
好残忍的刑罚。
元晚河道:“陛下,臣妹若吃了此药,从此臣妹的爱或恨,真心或假意,您便再也看不出了,留臣妹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元尧瞥她一眼,“你爱还是恨、真心还是假意,与朕何干?只要把能征善战的骠骑将军,萧灵和陈国定王都稀罕的百乐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朕就很满意。”
元晚河扶额,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无力道:“陛下,您坐拥千里江山,何苦不放过我这么一粒小小尘沙?”
“坐拥千里江山有什么劲?”元尧俊朗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倦怠,“江山千里之大,万年不变本色,说到底也不是朕的。只有把别人的痛苦掌控于手中,朕才觉得这个皇帝做得有意义。说白了,朕就是喜欢折磨你,你有意见?”
元晚河噎住了。她这是走了哪辈子好运,遇到这么个变不完态的主儿。
“决定了么?这斩忧丸,吃还是不吃?”元尧不太耐烦了,“朕还有一堆朝政要处理,没空在此与你耽误时辰。”
元晚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吩咐侍立一旁的小粒儿:“去把皇上赐的斩忧丸拿过来。”
小粒儿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虽然她服侍元晚河的日子很短,和她没什么情谊,但见元晚河被皇上凌迫到这种地步,也是很不忍心,便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元尧的眼锋冷冷扫过去,元晚河赶在他发作前,低而严厉地唤道:“小粒儿!”
小粒儿得到提醒,打了个哆嗦,赶忙上前拿过盛了斩忧丸的锦盒,呈给元晚河。
元晚河拈起药丸放在鼻前嗅了嗅,奇异的香气极具侵略性,瞬间窜入肺腑,很神奇地压制住了引发咳嗽的躁痒。
确实是个令人忘忧的物事。
元晚河对元尧说:“陛下,在臣妹吞下这粒宝丸之前,想向陛下讨一道手谕。”
元尧点点头:“朕明白你的意思,准了。拿笔来。”
便有宫人呈上笔墨印泥,元尧很快挥笔写就,从袖中拿出私宝盖了印,让宫人递给元晚河。
元晚河接来览过,得到了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手谕命刑部即刻释放所有在押的东大营将领。
元尧道:“明日早朝朕会正式颁布圣旨,宣布你与东大营的将领无罪,他们全都可以官复原职。你须明白,案子尚未调查清楚,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得费很大的心思平息朝野物议风评,还要给护国开府、镇都开府所有将领一个交代。朕做出了这样大的让步,晚河还不愿向朕表明忠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