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儿赶忙跪下,“殿下,小粒儿不是那个意思!小粒儿只是替殿下担心,怕殿下这么玩闹伤着身子……”
“伤着身子?”元晚河觉得很好笑,“现在我这身子,还用得着爱惜么?”
小粒儿急道:“斩忧丸的药毒真的没办法祛除了吗?一定有办法的!柳垂庭大人医术精湛,要不让他帮您瞧瞧?”
“小粒儿,你给我记住。”元晚河低头看着她,眸子黒寂黒寂的,“我服用斩忧丸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除非你想害死我。”
小粒儿一颤,应道:“是,奴婢记住了……”
元晚河不再理她,一仰头,把满杯的酒倒进嘴里。好辣啊,辣得唇舌都麻木了,辣得心魂都出窍了,身体却好似舒服了一些。
距离上次吃斩忧丸已经过了七天,上午醒来时她就不太舒服,才感觉到药毒开始犯起来了。上回元尧给的药还剩最后一粒,她不想立即吃。
醉酒,似乎能稍稍缓解药毒来袭时的苦痛。
于是这一顿,又来了个烂醉如泥。
醉得狠了,就能稍稍安眠片刻。但过不了多久又被药毒折磨得醒过来,再喝,再睡……
就这样,竟然又撑过了两天。
再次灌下一壶凉水红,她感到胃里轰地窜起一团火,直烧到头顶。接着天旋地转一塌糊涂,胃里剧烈绞痛,喝进去的酒一瞬间全都喷了出来。
吐得一滴不剩。
喝酒……终于也没用了。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枚斩忧丸,和着苦涩的泪吞入。
总算得到一夜安眠。
这一睡,又睡了一天两夜,再醒来时,窗外桃枝探脑,娇鸟啁啾,春光明媚得不像在人间。
不似人间,却是人间。
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挪动手脚,从床上坐起来。耳朵嗡嗡地响,脑袋像灌了铅,胃里更像是刚闹完火灾,被烈酒烧成一片焦土。
双脚着地,正欲站起,忽觉踩在了一团虚空之上,腿一软,整个人从床边脚榻上摔下来。
咣当一声,前额狠狠撞在桌腿上,也不觉得疼,就是更晕了。
只能趴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门开了,有人跑进来,将她半抱半扶地带回床上。
鼻间飘过一缕麝墨清香,淡淡的,沁凉沁凉的,很醒神。
元晚河靠着床栏,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李公子,见笑了啊。”
尴尬,好尴尬。没有什么比在美男面前出糗更尴尬的了。
李梵坐在床边,悠然道:“在下不敢,殿下一醉就是五天,把馆里多年窖藏的凉水红都喝光了,这气魄,无人能比。”
“嗯……”元晚河想着怎么转移话题,缓解一下尴尬。“那啥,李公子你从宫里回来了啊?”
“回来了。”
“你,你跟秦苏公主挺好的啊?”
“还行吧。”
靠,你多回答两句不行啊?存心想让人更尴尬是不是?
元晚河很泄气,垂头不说话了。
李梵却开口道:“宫里出了大喜事,殿下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