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刚回到天徽殿,便听人来报:“百乐公主求见。”
看来这是真的挺不住了。
元尧走出去,看到元晚河跪在阶下,一副卑微可怜的模样。
每当这时候,她就不顾任何尊严了,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拿到药。
元尧其实不喜欢这样的她,但这样的她确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扯住他的衣摆,哭泣。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他以前几乎没见她哭过,战场上被砍得鲜血淋漓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猎苑的那晚在他怀里痛哭,是唯一一个例外。
眼下的脆弱敏感,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元晚河,白潞安来了。”元尧说。
“求陛下赐药……”她哭哭啼啼。
“你想见他吗?”
“求陛下赐药……”
“朕在问你话。”他语气生冷,有些不耐烦了。
她迷茫地看着他,似乎刚才他说的那些压根没进到她耳朵里去,“陛下问我什么?”
元尧一拂袖,“你去馥泉殿好生待着,明日再来。”
“不要!”她尖叫,“臣妹熬不过今晚,求陛下现在就赐药!”
元尧不理她,转身就走上台阶。
元晚河跪扑在台阶上,死死攥住他的衣服下摆,哀求道:“陛下,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啊,求你了……”
元尧回过头俯视她,“现在这么依赖朕了,曾几何时却要跟着白潞安跑?朕不会丢下你,但朕要你今晚自己想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谁才是你的天。”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朕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最容易把这个问题想清楚,牢牢记在心里。日后见了白潞安,才不会又被他迷了心窍。”
说罢,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扯出衣摆,无情离去。扔下一句话:“来人,送公主去馥泉殿歇息,好生看管。”
第二日清晨,天徽殿的曲苟来给白潞安传话,说请定王殿下再在宫里歇息半日,中午皇上要邀请他与乐浪王世子共进午膳。
闲来无事,白潞安便带着粟北,由一个燕宫宦官引路,在燕宫中随意逛逛。
凤观帝xìng_ài奢华、品味雅致,多次花重金请来南陈的能工巧匠营造园林,凤观帝驾崩时,燕宫之中大大小小的庭园已有七八处。成思帝承其母之风,将原有庭园修缮扩建,又增修了几处新园子,造了亭廊水榭、青台紫阁,春夏草木绨绣之时,俨然一派精致典雅的南国水乡。
甚至比陈宫中的园林还胜出几分。
走出芝兰园,眼前出现一座精美别致的宫殿,门匾上书:馥泉殿。
殿门紧闭,门口立着两个宦官。白潞安从门前经过,忽听“叮玲哐啷”,里面传出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
白潞安止住脚步,好奇地回头望去。见那殿门依然关着,门口两个宦官泥塑般一动不动,对里面那么大的动静毫无反应。
领路的宦官尴尬道:“呃……里头那位主子脾气不大好,让王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