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潞安却笑了,突然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不要说脏话,本王可不喜欢说脏话的女人。”
元晚河别过脸,躲过他的触碰。一口浊气冲上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肋间闷闷地疼,仿佛有一把重锤在捶打,疼得她冷汗涔涔。
“咳咳咳……王八……”她快咳死了还要用绳命继续骂:“蛋……咳咳咳。”
白潞安没说话,静静等她平静。
终于,一股清冷的空气钻入喉头,缓解了元晚河的窒息感。她长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了几下新鲜空气,肋间的疼痛却丝毫没有缓和,反而从闷疼变成了锐痛。
她痛得骂不出来了,低低喘着气。
白潞安见她安静了,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燕军全线溃败,现在箬南已经重回我大陈的怀抱了。我不带你回文昌,难道把你留给元尧,让他再把你扔进大理寺,用各种酷刑再伺候你一遍?”
元晚河平躺着,盯着承尘上的祥云花纹,木然说:“承蒙关照,你让我再也没法回燕国了。”
死在箬水城还好,偏偏活下来了,还来了文昌。现在整个大燕朝廷肯定都把她这个叛国贼给恨透了。
白潞安道:“本王和岳太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现在你这条命是本王的,回燕国?”他嘴角扯起一抹凉笑,“这辈子都别想了。”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王妃了么?”元晚河幽幽地问。
“本王已经把聘礼送去了朔都,并且修书告诉成思帝,新娘我直接带走了。箬南千里土地,就当是你们大燕嫁公主的陪嫁了。”
白潞安说完,元晚河就咧嘴笑了。越笑越止不住,眼泪都笑出来了。
曾经心心念念想做他的妻而求不得,如今早已心灰意冷,这王妃的宝冠却从天而降,专门照着她的脑袋砸。
受用不起,受用不起啊。
笑着笑着,肋间的疼痛又开始尖锐起来。
她颤着嗓子问:“白潞安,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了我在箬水江北岸的布阵,让你这么容易就突破了我的箬水防线,拿下了箬水城?”
白潞安说:“那个人已经死了,被我杀了,你不必知道他是谁了。对了,你那派到箬水江布阵的一万精锐,被我尽数斩首,尸体扔江里随波逐流了。那几个将帅,吴欢什么的,还有你送来的人质,华琨,我也一并解决了,这样你在这边也没什么牵挂了。”
元晚河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一口气从胸臆间冲上来,又被憋回去,最后卡在肋骨间,伤口又开始痛。
而且,不光是肋间伤口的痛,她浑身的骨头都在痛,是一种很熟悉的痛感。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睡了几天?”她牙关打颤地问白潞安。
“今天是六月十二。你足足昏迷了十多天。”
元晚河的脸色忽然煞白。
她去摸自己的衣襟,发现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藏在衣襟里的锦囊不见了。
那是装着九粒斩忧丸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