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乱花雨丝锦铺天盖地撒在玉屏风上,仿若满树杏花吹落在碧湖之上,一派凌乱的纯美。粉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细滑的锦缎,赞叹道:“早就听闻仓玉府丝锦的美名,从来没见过实物。今天是托了王妃的福,才能见上一见,摸上一摸,果真名不虚传。王妃若是把这样好看的锦缎穿在身上,还不成了仙女?”
尚衣局邱侍人笑道:“这是仓玉府今年新贡的极品雨丝锦,统共就三匹,王爷给皇后娘娘送了一匹,给文妃娘娘一匹,剩下颜色最好的这一匹,就叫拿给王妃了。”
元晚河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了邱侍人的话,眉毛挑了一下。
还送了一匹给符燕绥?啧啧。
粉衣对元晚河道:“王妃,您快来瞅瞅啊,这么好看的锦缎您没兴趣吗?”
元晚河确实没啥兴趣。她从来就不需要衣装打扮,让面首打扮给她看就可以了。
何况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也不适合红妆。早年征战在外,常年戎装,记得唯一一套女孩子的襦裙,还是元尧送她的……想想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是她失身给他的第二天吧……他撕坏了她的旧袄子,给她赔了两件崭新的藕荷色短袄,一条蓝灰色的齐腰襦裙。可惜没过多久在显州郊野又被萧灵撕坏了……
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反正总结起来就是,女人没本事,再好的衣服也会被臭男人撕坏。
这么名贵的锦缎穿在身上,也不过是为了取悦白潞安一个男人。他高兴的时候可以赏她锦缎,不高兴了就可以把她的衣裳撕碎。
这就是权力的任性。
元晚河也想要这种任性。今天的隐忍,都是为了明天的任性。
没边没际地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走到玉屏风前,摸了摸那女人肌肤一样柔嫩光滑的缎子,问了一个很无趣的问题:“仓玉府一年能产多少匹丝绸?”
粉衣愣了,邱侍人倒是很流利地答道:“回王妃,仓玉府是大陈最大的产丝地,但一年也就产两三千匹丝绸,像雨丝锦这种极品,那就更少了。”
元晚河又问:“为何产量那么少?”
“丝绸价贵,能穿得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咱们大陈的君主都是厉行节俭的明君,宫里对丝绸的用度也不大。买的人少,产得自然也少。”
元晚河“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粉衣道:“王妃,让邱侍人替您量量尺寸吧,用些雨丝锦做条裙子,穿上保准艳压群芳!”
“艳压群芳?”元晚河看着她,“哪些芳需要我去压?你们王爷金屋里还藏了几朵娇?”
粉衣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跪下:“王妃恕罪,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王爷洁身自持,这么多年都孑然一人,从未纳过妾,王妃是王爷唯一的心头爱呢。”
“洁身自持,孑然一人……”元晚河感慨,“听着真可怜,唉,过段时间我就劝王爷,把你收了当侧妃,让他也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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