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莲,或者该唤他灵扬,被一帮盛气凌人的少年围在中间,比比划划指指点点。灵扬显然不乐意自己被当成猴子一般供人观看,垂在身侧的手已然紧握成拳,齿间冷冷挤出两个字:“都滚!”

回应这两个字的,是少年们轻蔑的笑声。

紫衣道:“白莲小弟,你初来乍到,哥哥们怕你寂寞,大清早赶来看望,你好歹给端个茶倒个水不是?这么凶巴巴的,看着真叫人口渴呢。”

红衣掩嘴笑道:“怕是殿下就喜欢他这凶巴巴的小模样。”

“若是床上也这么凶,不知殿下会不会一刀把他切了?”

众人哄笑。

灵扬微微眯起眼,瞳仁中现出危险而冷锐的光芒。作为一个军人,被一群男倡如此肆意侮辱,凭谁也忍耐不了。

似乎再与这些倡儿多辩论一句都是对自己的贬损,他直接举起拳头,朝紫衣白嫩精致的俊脸打去。挥拳的动作很标准,一看便知有点儿底子,可惜因为有伤在身,力道差了十分之九,只剩一成落在紫衣脸上,单把他打了个趔趄。

常年待在仙伶馆里,拳脚棍棒都是家常便饭,紫衣绝不是不经打的人,此时几乎立刻回过神来,双手往灵扬胸前用力一推,骂道:“居然敢打我?反了你了!”

这一推正好触及灵扬胸口的伤,他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捂着胸口低咳不止。

见这个气势慑人的小白莲不过是个不经打的纸老虎,几个少年便动了欺负人的念头。他们平日里在元晚河面前一个比一个纯良无害,但毕竟是仙伶馆那个大染缸里锉磨出来的货色,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扭曲,最擅长的就是趁人之危,拜高踩低。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围上去,灵扬蹙眉道:“你们干什么?”

黄衣不怀好意地笑道:“哥们手痒了,想在你身上挠挠。”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挥舞着拳脚扑了上去,三脚猫的功夫对于灵扬这样堂堂的骑兵校尉来说本不在话下,可他伤还没好,手足无力,行动迟缓,反抗了几下,便在少年们的凶悍面前落了下风。

没错,是凶悍。这些桃花般娇艳美好的少年,一改平日里娇弱阴柔的模样,变得异常阳刚凶猛。

这倒也不奇怪,他们本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只因命运作弄而被人狎作了玩宠,不得不以色事人,将男人原始的狂野暴躁都深深掩藏在如花面具之下,示人以弱。

可只要遇到比他们还弱的弱者,他们的委屈和躁动就会喷发出来,带着受伤的自尊,践踏别人的尊严。

元晚河看到这一幕,恍然发觉,她身边这些卑贱驯顺的小绵羊们,其实都是深藏利爪的小老虎,不留神看着他们,便会惹出事端来。

“这是干什么呢?”她一声喝问,声音不高不低,还托着慵懒的尾音,却把那群本相毕露的小老虎又打回了小绵羊。

沸反盈天的少年们立即安静下来,惊惶错愕地望着元晚河。


状态提示:50 本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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