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眨眨眼:“你们怎么不笑?不好笑啊?那我再讲一个?”
“呃……那啥,督军大人,天色也晚了,让大家散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呢。”关彤刚建议道。
他已经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请督军大人讲故事了。
“哦,那好吧,都散了吧,早点睡,明天就靠你们了。”元晚河朝他们挥挥手。
人都散去了,元晚河还坐在篝火边发呆。
“佐澜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她忽然问一旁的佐澜淇。
从晚宴一开始,这个小帅哥就心不在焉,老是偷眼望元晚河,目光里的东西很复杂。
佐澜淇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巴掌大小的纸,递给元晚河。
元晚河将纸打开,开头写着“定王府讣闻”四个大字,之后是正文:“维正觉十年冬月初十,定王妃元氏因病殂于漱文昌。王悲戚哭悼,恸何如哉?今起发丧一旬,全城缟素,禁宴乐婚嫁,以示哀悼。正觉十年冬月十五,摄政定王政厅录。”落款之后加盖了定王印。
不长的一段文字,元晚河看了一遍又一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哦,所以说,现在文昌城上下都在给她服丧呢?
她那深情的丈夫也够霸气的,让全文昌城为“亡妻”服丧,这待遇快赶上国母了吧?
等等,等等等等,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还是“病殂”?
她把纸扔给佐澜淇,没好气地说:“你这从哪弄的假新闻,老娘我好好地在这里呢,怎么就‘病殂’了?”
佐澜淇想着她没答话,那双乌黑莹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情的波光。
元晚河忽而黯然,垂眸苦笑:“在他心里,我已经死了么……”
这是这段时间她第一次得到关于他的消息。他最终没有四处追她、找她,而是用一种极端干脆决绝的方式与她作别:
向世人宣布,他的王妃,死了。
他的王妃死了,那么……他的孩子也死了么?
元晚河摸着自己的小腹,三个多月了,已经有了隆起的形状。一一在健康茁壮地成长,而一一的父亲,却宣布一一的母亲死了。
母亲死了,未出世的孩子当然也死了。
他不要她了,也不要他们的孩子了。
不,是她先不要他的。但她没想搞得那么绝,以后等她混好了,夫妻还是可以做的,孩子还是可以一起养的,恩爱还是可以继续的。
可是他做绝了。这次连休书都不用了,一纸“讣闻”,直接和她“阴阳相隔”,下辈子再见吧。
元晚河仰头望天。别低头,王冠会掉。别流泪,贱人会笑。
没关系,都没关系。失去他,那就失去他吧,无所谓,不在乎,随他去。
她没那么需要爱情,没那么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只需要一个强大的自己。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平静地问佐澜淇:“明天攻城,你有多大信心?”
佐澜淇答:“主人有多大信心,佐澜淇就有多大信心。”
“我没信心,但我需要你有信心。”元晚河说,“明天我不上阵,一切都交给你了。”
佐澜淇的回答和他的人一样简洁干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