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韩沐雪顺手将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披在了卫嬷嬷身上,双眸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一旁的韩月儿,那种仿佛将一切都看透的眸光让韩月儿的心狂跳了起来。
这样的韩沐雪,仿佛已经知晓一切,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韩月儿只觉心中满是恐惧,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了一起,慌慌张张地开了口:“世子妃,月儿、月儿实在不知。”
韩沐雪淡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卫嬷嬷身上,神色愈发的幽深,语气中有着一丝心疼:“卫嬷嬷是姐姐的奶嬷嬷,也算是本妃的半个嬷嬷,没曾想不过一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要是不知道的,还会说我昌乐侯府苛待下人,这一本奏折若是到了陛下面前……”
韩沐雪的唇角扯出一抹莫名的笑意来:“爹爹怕是也逃不了被治罪啊。”
这话直说的韩月儿的身子一阵阵的发抖,想到韩国荣发怒的样子,她强行咬了咬舌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勉强笑道:“世子妃说的是,只是这卫嬷嬷虽说是大小姐的人,但是却没曾想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被发现在夫人的房里偷东西,这事让夫人发现了,还是大小姐宽恕了她,免了她的一条贱命呢。”
“是这样么?”韩沐雪笑了笑,抬手拂了拂耳后的珍珠坠子,笑的愈发轻淡:“原是嬷嬷偷东西,才得到这样的下场了么。”
说到此,韩沐雪微微一摇头,用眼神止住了彩莲,似是有些惋惜:“母亲一向是个宽厚待人的,没曾想对卫嬷嬷竟然……”
顿了顿,韩沐雪一步上前,在小姐们的注视下,竟是弯腰低头,亲自将卫嬷嬷搀扶了起来,对着韩月儿微微一笑,道:“不过想来母亲也是个慈悲的,回头我和姐姐商量一下,好歹将卫嬷嬷接出府去,毕竟为了姐,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不是?”
说到此处,韩沐雪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对着身后的彩莲点了点头,又低声附在卫嬷嬷的耳边开了口,声音柔和,没有一丝的架子,仿佛在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嬷嬷,让彩莲扶着您,先寻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卫嬷嬷的身子一颤,看着搀扶着自己的那双素白的手,似乎没有一丝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浊与不堪,她浑浊的眼里又滚下了几滴泪来,流过溃烂着的脸部,声音似有哽咽:“二小姐,老奴这般,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必再设法子救老奴了,老奴不值得。”
韩沐雪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狼狈的不成。人形的卫嬷嬷,心底仿佛被针细细地扎过,留下一片痕迹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您是姐姐的奶嬷嬷,于情于理,都不可让您被这般对待,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我会亲自与母亲说清楚,我相信您不是那样的人。”
说罢,也不再给卫嬷嬷拒绝的机会,韩沐雪看了身后的彩莲一眼,彩莲连忙上前,先是替卫嬷嬷紧了紧身上的狐毛披风,随后在园内随意指了两个小丫鬟,声音清脆高昂:“你们二人,随我一同将卫嬷嬷先扶到后面休息去。”
被点了名的两个小丫鬟一愣,条件反射地看了眼韩月儿和韩玲儿,一时间有些懵,不知道应当做些什么,这般木那的反应看的彩莲眉头一皱,声音又是放高了几分,声音里似有不悦:“说你们俩呢,在那发什么呆,赶紧过来搭把手啊。”
那两个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偷偷看了眼韩沐雪,见她面上也隐隐有着不耐之意,也不敢再磨蹭,急急忙忙地跑i上前,强忍着胃中翻腾的恶心之感,与彩莲一起将卫嬷嬷“抬”了起来,向后面的下人院子走去。
卫嬷嬷被彩莲等人抬起,望着面前的韩沐雪,眼底满是感激与欣喜,路过韩沐雪的时候,几乎是老泪纵横,哽声道:“多谢二小姐不放弃老奴,不知、不知霜小姐还好吗?”
“姐姐她……”韩沐雪眼底一酸,卫嬷嬷直到此时,一心惦记着的,还是那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想到这里,她一直住心底的异样情绪,淡笑安慰着:“姐姐很好,还经常提起您呢。”
听到韩沐雪说韩沐霜很好,卫嬷嬷明显松了口气:“知道小姐还好,老奴就满足了。”
这样说着,卫嬷嬷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是昏了过去。
彩莲惊呼一声,抬眼看向韩沐雪:“世子妃,卫嬷嬷昏过去了。”
“找几个人去请个大夫来,现在快点将嬷嬷带下去吧,外面天寒,别落下更大的病根。”说着,韩沐雪将身子转向了韩月儿,微微一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华贵之气,“月儿妹妹,你看到明浩了吗?”
“浩哥儿吗?”韩月儿被韩沐雪看的有些心虚,生怕她看出什么,精神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听了韩沐雪的话,心里一松,指了指一边的树丛:“世子妃,浩哥儿平时就喜欢去那树林里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我瞧见他确实是又往那边去了。”
“那边多谢妹妹了。”韩沐雪的笑意更盛了几分,点了点头,也不多做停留,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韩玲儿身上,也对着她点了点头,“玲儿妹妹,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
被韩沐雪用“我”这个字称呼,韩玲儿心里一喜,有些受宠若惊,先是带着笑意地应了声,接着又挑衅似地看向了韩月儿,那意思很是明显了,世子妃明显是将自己看做府中的嫡女,是以才用了“我”这个称呼,而对待韩月儿从始至终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