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但很快又释然了,董怜道:
“小哥哥跟我一起去看看情况。舅舅,你就留下来,帮表姐把这里稳定下来,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你也能帮衬一下!”
这样安排是最好的了,卫子容也同意!
很快两个人就从暗道秘密潜进了酒泉城中!
底下明亮分不清白天黑夜,到了外面才知道已日近黄昏。
大漠风沙扬起一片片尘土,吹得整个天空都是暗黄色。街上行人稀少,每个人都带着面纱看不清样子!
董怜拉着冉闵进了一个院落,转到一口枯井那里顺着就跳了下去!
黑暗中,冉闵小声道:
“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太守府!中华楼初建时,我和大公子为防万一,在这里秘密修建了一个暗道。”
“你们倒是有默契!”
黑暗中,董怜手肘向后用力,冉闵闷哼了一声,讪讪的笑了笑!
太守府不是皇宫,就建在民宅旁边,何况以当时中华楼的财力物力,又要开凿的很隐秘,所以距离并不远,且最初只是挖了一下地下贮藏的坑洞,最后是董怜和谢艾自己打通了这些地方,才让它变成了一条粗糙的暗道!
两个人不过摸索着行进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太守府,那里只有一副长梯,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里有光线照进来!
两人慢慢爬上洞口,冉闵低声道:
“外面直通哪里?”
“大公子的书房!怎么?”
冉闵闭嘴,不是卧房就好!
外面吱嘎一声,很显然有人进来了,两人顿时住嘴!
谢艾带着来人坐下来道:
“尊使前来,不知道太后那里有什么旨意!”
内侍躬身道:
“不敢,谢大人与西凉有恩,乃是国之重臣,先王与太后一支对大人信任有加!如今先王过世,少主年幼,内外交困,实不宜再起内乱!太后听说大人与长宁候有些误会,遂想从中调解一下!”
谢艾冷笑一声道:
“太后严重了,我乃臣子,长宁候却是先皇的兄长,微臣不敢僭越!”
“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是太后相召,微臣不敢抗命,明日定准时拜见!”
“好!如此老奴就在长春宫静候大驾!”
谢艾颔首,送内侍出去,董怜带着冉闵从下面爬上来,又小心的掩盖好洞口,轻轻敲了敲桌前一小串铜铃!
正行走的谢艾身子一顿,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人送出了门,转身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快的奔回了书房。
一开门就嚷道:
“星,你来了!”
董怜微微一笑道:
“大公子,你还好吗?”
谢艾心中高兴,亢奋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冉闵铁青着脸,哼了一声道:
“不止她来了,我也来了!”
谢艾这才看见他,顿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脸上却更激动道:
“永曾兄,你也来帮我了!”
这热情让冉闵很不自在,别扭道:
“我不是来帮你,是来帮阿玖,是她一定要来这里看你没事才安心!”
“都一样,我还是非常谢谢你!”
好吧,冉闵也没词了,董怜道:
“醉月也在地下宫殿!”
听到这,谢艾面上的热情息了三分,带着三分惆怅道:
“她也来了,她还好吗?”
“嗯!大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吗?”
谢艾踌躇了一下,但董怜已经明白了,喃喃道:
“真的是因为我!”
谢艾道:
“也不全是!长宁候张祚素有野心,也确实有治理正事之才。主公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很不安分,与朝堂重臣来往甚密,甚至以异性兄弟相称。我曾经屡次进谏,可是主公却说,此乃是他的亲兄长,将来要效仿周公一样,辅佐他的孩子的,怎么可能如此对待!
最近几年,主公的身体就不太好,张祚也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要不是朝风那件事,我也不会怀疑他!”
董怜道:
“大公子,我觉得我们应该看得更远一些!石虎打算建设飞来桥,还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及至考虑到祭祀的问题,那时间就更紧了!西域巫师很神秘,怎么张祚这么快就将人找到了?”
“你的意思是?”
“恐怕张祚早就与石赵勾结在一起了,只是你们还没注意到而已!”
所以张重华一出事,大赵就马上兴兵。只是正好有了这么一个引子,因此隐藏在暗地里的信息,才会被遮盖住了!
事情顿时更加明朗了,董怜道:
“刚才我听说你明天要去太后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我回来的时候,主公已经过世了,留下一道懿旨称,主公封张祚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辅佐朝政!”
“你怀疑这是假的?”
“我不知道!可是我出征前,主公曾说过,如果他不在了,任用我为右卫将军,总揽诸军事,辅佐朝政!”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主公当时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不知怎么传来的消息,说我在前线大败,已惨死中军,主公难过之余,才封了张祚!”
“可是你已经活着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旨意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反抗!”
“这话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