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苏云画垂首,微微思索了片刻,继续道:“我觉得,言公子确实是很宠爱小染的。”
“而且,言公子人也不错。”
谢宁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言公子确实不错。”
“云书只是关心小染。”
谢宁水眸光宛转间,流过潺潺的细流,划过思绪,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早就念叨着,小染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小染回来了,他自是十分挂念了。”
“也是。”
苏云画轻笑,纤细的手指又翻过一页,清雅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怜爱的意味。
“小染现在还小,来考虑这些事情,委实早了些。”
“而且······”
苏云画似是想到了什么,垂眸仔细想了想,低头低低笑了片刻,满是愉悦:“三叔肯定也是舍不得小染的。”
“三叔?”
谢宁水微微挑眉,含笑道:“三叔肯定舍不得的。”
“而且。”
谢宁水微微一笑,“我们也舍不得。”
“小染这么可人,当然要留着了。”
苏云画抬首,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若是小染一个人,在外面被欺负了,怎么办呢?”
谢宁水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无奈的摇了摇头,重重叹息一声,低声道:“所以,一定要把小染交给真心待他之人。”
苏云画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眸中染上了不一样的神采,“是的。”
“阿染,值得最好的人。”
***
泠言斋——————
和煦的清风吹过窗前的竹叶,飒飒作响,白色的衣角之上滟潋着明丽的日光,泛着淡淡的淋漓之气。
“公子。”
闻默走近,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声道:“已经派人去说了。”
“如此,便好。”
南世言微微颔首,轻轻拂了拂衣袖,神色清淡道:“你且先下去吧。”
“公子······”
闻默看着南世言,迟疑了片刻,终是开口,“为何要去帮恭王?”
“明明······”
明明,七小姐和公子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明明,公子那般在乎七小姐。
明明,公子和七小姐,才是最般配的。
不是吗?
“闻默。”
南世言敛袖,修长的大手细细**着玉扇上的暗纹,温润的眸子变得幽深一片,似乎是带着什么沉重的思绪,内心一片挣扎,声音染上了淡淡的惆怅。
“你想的那些明明,我都知道。”
半束的乌发静静垂下,遮住了南世言半个面容,看不出喜怒,那微微颤抖的眸光却是透露出点点哀伤。
“只是,那都是曾经。”
“那都是尽泠和尽涯的曾经。”
“而我······”
南世言垂首,拂着玉扇的手缓缓收紧,嘴角蓦地勾起莫名的弧度,“我现在,是南世言。”
“至于尽涯和尽泠。”
“都已经是曾经了。”
窗外竹影摇曳,伴着清风的低吟浅唱,勾勒出那众多的沉重心事,将南世言低沉的声音缓缓缠绕,织成一张大网,重重的笼罩在南世言心底,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些的那些,他本是觉得没有什么大的关系。
现在看来,全都成了不堪回首,不愿面对的可怕。
但是,那些,又是事实。
是泠儿总会知道的事实。
南世言蓦地笑出声来,带着几分惆怅,几分忧伤,几分嘲讽,满是苦涩的味道。
白色的衣摆妥帖的垂下,颤抖着细碎的心事。
闻默静静的站在一边,恭敬的垂首,不敢去也不忍心去看这个异样的公子。
公子从来都是淡定从容,温润如玉的,带人谦和有礼,却又保持着几分疏冷,不过分亲近。
闻默和其他暗卫都知道,他们的公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一个人。
公子这么多年,走过来许多地方,将泠言斋开遍四国之地,布下了严密的情报网,就是为了那个人。
那个公子口中的“泠儿”。
公子的小师妹。
公子向来对什么都很淡泊,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唯有对待这件事,却是十分的上心,一旦有了什么线索,哪怕还是极为细小的线索,公子也会激动许久,亲自前去查看。
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但是,公子却是一直没有停下寻找的步伐。
直到这次,苏家七小姐回归苏家。
公子几乎是连夜赶过来,就是为了见到那七小姐一眼,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泠儿”。
那天,公子在酒楼之上,看到那苏七小姐时,闻默能够清晰的看到,公子那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中,竟是激荡起了层层涟漪,就连握着玉扇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他跟在公子身边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情绪那般激动的公子。
之后,他便见到,公子每日都会在黎明时分,到寂月山顶的晚露花树上,折下一枝凝露的花枝,悄悄放到七小姐窗前的花瓶之中,神情是异样的温柔。
之后,在那个风朗气清的日子,公子终于和七小姐相认。
公子终于等来了,那期盼多年的重逢。
那个七小姐,确实是个难得的绝世佳人,医术无双,又甘于隐忍。
而公子,便在那之后,整颗心便全都扑在七小姐身上,亲自为她打造首饰,精心选择上好的料子,命最好的绣娘,为她做白衣,见到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