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那人只觉得自己的指尖抵上了一点冰凉的触感。
随着一阵麻木之感在手指上蔓延,指尖便开始不断地颤抖着,骨骼碎裂带来极致的疼痛,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手掌。
那蓄积着的灵力,也是尽数散开,却又像是遭到了反噬一般,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经脉,带来阵阵痛苦,深入骨髓深处。
轻微的闷哼一声,黑袍男子气息稍稍一顿,接着便蓦地挥袖,暗色的光晕在衣袖之下亮起。
宽大的斗篷之下,黑色的衣袂扫过间,带着阵阵清脆的破碎的声响,叮叮当当,似是无数个暗器,快速飞去撞击着。
玉扇扫过,扇叶一开,寒芒毕现,碰撞之声更甚。
利刃入肉的声响传来,殷红色的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过华丽的弧度,落到地面之上,带着几分残艳的味道,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不过一瞬间,便又消散不见。
轻笑几声,南世言身形一动,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握着玉扇,白色的衣角擦过黑袍人的面颊,却是始终不染一丝血迹。
左肩之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黑袍人的气息乱了几分,一手紧紧的按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灵力氤氲着,封住了经脉,阻止那不断流出的鲜血。
兜帽之下的面容狰狞了几分,周围空气蓦地凝滞,传来阵阵肃杀之感。
凛冽的夜风吹过,南世言芝兰玉树般的身影无声的落到地面,一身澄澈的白衫一尘不染,洁净如初,像是散步回来,全然不似一副经过激烈战斗过的模样。
“滴答。”
鲜血砸在冰冷的地面之上,那伸出黑袍的苍白的指尖之上染着殷红的血迹,如此强烈的色彩对比,竟是多了几分阴森诡异的味道。
周围空气蓦地一凛,南世言挑了挑眉,微微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洁净温润的玉扇,指尖温柔的点了点那微微摇曳着的流苏穗子,眉眼间柔和了几分,带着莫名的柔情,滟潋着深深的情义。
嘴角漫不经心的勾起,南世言微微偏首,看向不远处正在与一些黑衣人对战的苏云书和宫凌归,温润清凉的扇柄抵在了那完美的下巴之上,挑了挑眉,面上笑意缓缓的收敛,声音清淡,没有丝毫的起伏之感。
“三公子,靖王,小心了。”
话落,整个空间内的气息便是陡然间凝滞下去,夜风停止了吹拂,偶然间传来的阵阵鸟语也是消失不见,甚至连空气流动的声响,也是尽数消失,像是与世隔绝般,感受不到外界的气息与情况。
察觉到异样,苏云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手上蓦地加重了力道,灵力狂暴而出,将面前之人直接震的经脉尽断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声,面前那人气息一滞,鲜血自口中喷出,身子重重的砸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上,无力的落下来,失去了气息。
这时,一阵阴冷诡异的大笑之声响起,在这暗夜之中毫无顾忌的穿梭着,将万物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的意味。
耳膜传来阵阵刺痛之感,苏云书皱眉,只觉得一阵麻木之感自脑中传来,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封住听觉!”
南世言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严肃之感。
苏云书和宫凌归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的听觉封住。
听不到那阵诡异的笑声,二人皆是觉得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心头,意识蓦地一震,蓦地变得清明不少,方才的那种混沌之感也是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心头压着的沉闷之感消散不少。
破空声传来,苏云书蓦地敛眉,身形暴退,宽大的衣袂扫过,灵力凝成的利刃直接飞出。
鲜血清冽的长剑出现在掌心,泛着清冷的寒芒。
剑光闪过,伴随着阵阵闷哼之声。
又是一名黑衣人攻来,苏云书微微挑眉,左手指尖细细的拂过清明的剑身,感受着清凉的触感,嘴角缓缓的勾起。
随着一声轻喝之声,苏云书那修长如修竹的身形陡然间升起,长剑在手,凛冽的剑尖指着暗沉的天际。
顿时,长剑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亮,似是光华绽放般,无数剑影呼啸而出,带着实质性的杀气和凌厉的锋芒,向着包围苏云书的众人飞去。
当光晕在空中炸开时,只听得一阵痛苦的惨叫之声,鲜血飞溅,染红了一大片的地面,冰冷至极。
没有丝毫的迟疑,苏云书一跃而下,足尖点地,长剑一挑,带起阵阵鲜血。
殷红的血迹落在了那青色的衣摆之上,显得有几分刺目之感,像是那在末世归途边盛放的灼灼执念,热烈张扬,却是不带任何温度。
冰冷的剑尖又是挑断一人的经脉,苏云书一个旋身,左手一掌挥出,清朗的双眸此时竟似是淬了极寒的严冰,泛着刺骨的寒意,带着锋利的杀气,冷彻骨骼,乃至血脉。
不轻不重的冷哼一声,苏云书蓦地勾唇,笑的莫名。
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另一边,宫凌归一身深色锦袍,腰间的玉佩泛着清凉的光泽,衣袂翻飞间,目光沉寂,缓缓的,漫上了浓浓的妖娆血色。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宫凌归却是面色清淡,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这满目的血色,他早已习以为常。
那看似随意的动作,就像是闲庭散步的拂袖垂眸,似是清晨的小睡初醒,似是那缀着凝露的枝叶,似是那黄昏日落的最后一朵软软的云。
却是带着刻骨的杀气,震颤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