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长的身子急速的向着凶兽的头顶靠近,白色的衣袍发出烈烈的声响,手中玉扇陡然间发出凌厉的锋芒,在凶兽的脸侧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随着南世言微微侧过的手,伤痕又是加深了几分。
顿时间,暗红色的鲜血喷洒而出,灼灼艳艳,带着淡淡的温度,却是泛着几分悲哀的凉色。
感受到那清晰的痛楚,凶兽那巨大的身子猛地晃了晃,挣扎了几下,口中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之声,带起可怕的威压,将在场几名修为不够的几名影卫,直接震得血气翻涌,嘴角溢出丝丝殷红的血迹,经脉之间传来明显的压迫之感。
在那一瞬间,空气中传来声声阴风的呼啸之声,似是某种号令,带着几分诡异之感。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含着极大的痛苦,回荡在这血色弥漫的暗夜之中。
蓦地,众人皆是微微偏首看去,便见一名影卫此时正痛苦的倒在地上,腰际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开,其上还趴着一只巨大的肥肥的虫子,肥壮的身子不断地挪动着,众多细小的爪子抓着他的伤口,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不断的加大着那道本就惨烈的伤痕。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似是众多牙齿开开合合,在啃食着什么,那轻微的声响连续不断,带着几分诡异的意味,让众人不由得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大长老大惊,微微侧过身去,握着长剑将宫朝晖护着,面上露出少有的严肃之感,所有的情绪都沉在眸底。
接着,足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之感,伴随着声声夜fēng_liú淌而过的声响,周围的气息,便是一下子沉重下来,似是凭空罩下来一块厚重的幕布,封锁了所有的空气。
几声吼叫之声传来,众人抬眼望去,便见那原先体型稍小的虫子,却像是受到了什么的滋养一般,身子急速的变大,直至变得与人一般的大小,才堪堪的停下来,头上的两根触须不停的摇晃着,末端泛着艳丽的血色,发出细碎的可怖的声响。
凛冽吹着的夜风也渐渐停下来,周围的一切声响也尽数消失,空气沉闷下来,似是与世隔绝般,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
是真的,被封锁了呢。
眉头很有兴味的挑了挑,白色的衣袂翻飞间,南世言的身影落到苏云书身侧,宽大的衣袂带起清冷的气流。
“大长老。”
也不回头,南世言就这样背对着大长老站着,说出的话语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势,顿时间便是让让大长老心生畏惧,本能的恭敬下来,沉沉应了声:“老臣在。”
这般怪异的语气倒是让南世言有些意外,微微愣了片刻,不过便也是很快恢复正常,面色温和少许。
修长的手指扫过宽大的衣袂,南世言声音低沉,缓缓开口。
“这里且交给言某,你且好生保护着陛下,莫要出了差错。”
关键是,你出了差错,对他南世言,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在场的,还有着苏家的三公子和当今靖王呢。
在这里,自然是没人能够动得了他言公子,但是,对于一直隐忍低调的苏云书和宫凌归来说,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
毕竟,他们一个是泠儿的三哥,一个是泠儿的兄长呢。
而且
视线不经意间掠过苏云书那凝重的面色,南世言目光动了动,面色颇有些怪异。
这个甚至奇怪,命中还与泠儿有着深深的羁绊。
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出了意外。
大长老点了点头,恭敬的应了声“是。”
南世言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微微偏过头去,视线转向一旁早已平静下来的苏云书和宫凌归,眉头颇为意外的挑了挑,嘴角勾起,缓缓笑开。
确实,苏家三公子,东朝靖王,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这般紧急的情况下,方才,不过是因为担心泠儿的安危,才会失了方寸,现在,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想必是明白了。
想到这里,南世言不禁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一声,带着淡淡的无奈之感。
真是的。
那丫头现在又不知道到哪里胡闹去了,也不知会闹出什么名堂出来。
弄得他现在,还要来将这些个恶心又难看的玩意儿处理了,偏偏还不能过于干脆,还要隐藏着自己的修为,陪那长得极丑的东西慢慢耗着。
真是难办呢。
真的是需要极大的耐心呢。
若是放在平时,他是断然不可能去费心思理会这些琐事的,不过,偏生这人的泠儿。
是那个人自小捧在手心里宠着,什么事都由着的小师妹。
也是自己将来,注定要继续宠着的泠儿。
也不知这里事情解决后,那丫头那里又会生出什么事情出来。
这般想来,南世言便觉得,泠儿还是没变,自己也没变。
泠儿还是那个会到处惹事的泠儿,自己还是那个永远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拾一切烂摊子的师兄。
他们不过是分开了几年,然后在寂月山的晚露花下重逢。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似乎,千万年来,始终如此。
也理当如此。
心底生出这样的想法,竟是让南世言心头猛地跳了跳,眸底泛起一阵轻微的酸涩之感。
“三公子,靖王。”
不再多想,南世言低低开口,带着几分温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