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书伸手替苏云染将披风拢紧,温和道:“好,我们这就回去。”
说完也不再和南世言多话,便护着苏云染向远处的马车走去。
不过,临走之前,苏云书还是回头,又恶狠狠的瞪了南世言一眼。
南世言:“······”
真气啊。
罢了,那人是师妹的哥哥,不能动手。
上马车前,苏云染遥遥望去,只见南世言还站在原地,山风吹起他半束的墨发和清贵的白衣,难掩一身贵气。
他站在风中,含笑望着她,眸光宛若星辰。
公子如玉,润如星辰。
含笑且立,日月无光。
这样的南世言,俨然是一副浊世公子的模样。
感受到苏云染的视线,南世言朝苏云染勾了勾唇,嘴角微动。
苏云染清楚的看懂了,他说的一句话:
“我没事,你先回家吧。”
苏云染浅笑,对南世言颔首示意,随即在苏云书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南世言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久久没有动弹。
山风吹来,清新飘摇。
***
马车内,苏云染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最终,还是松开,双眼轻闭,咬了咬下唇。
不会的。
不会错的。
一定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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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清新淋漓的水汽,窗外的花枝柔软妥帖,绿的透亮,有晶润明亮的凝露缀在叶尾,滚动几下。
枝条一晃,露珠蓦地落下,在地上砸出一地碎玉莹莹。
墨轻宸坐在榻上,静静的上着药。
清凉的药膏带来的触感,一直丝丝缕缕的,缠到心底。
宫凌归靠在一边的桌前,语气颇为惊讶,“多久没见你受伤了?你这是找谁拼命去了?”
墨轻宸没有回答,上好药,拿过桌上的药布包扎好,将瓷瓶和那轻纱小心的收进空间。
宫凌归又来了一句,“该不会是他们出手了吧?”
墨轻宸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语气寡淡,“不是。”
“那这一身的伤,是哪儿来的?”宫凌归无奈问道。
墨轻宸静静摩挲着茶盏,声音淡若云烟。
“我自愿的。”
宫凌归:“······”
听不懂。
明明自己更年长一些,怎么墨轻宸好像比自己还老成呢?
然而,宫凌归再疑惑,也很明智的没有再问。
宫凌归很清楚,墨轻宸不想说的事,别人就算求哭了,他也不会开口。
罢了,既然是人家自愿的,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呢?
墨轻宸没有再去看宫凌归,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
这一身的伤,换来了阿染的目光为他停留。
既然如此,就算满身伤痕,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墨轻宸不由得勾唇,原本冷凝的目光一下子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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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居——————
素色的床幔掩映下,苍白的小脸沁着薄汗,眉眼间尽是痛苦与挣扎。
“阿泠。”
突然,苏云染猛地坐起,小手紧紧捂着心口,急促的喘气,深深的闭上双眼。
是谁?
是谁在唤她?
那样的百转千回,缱绻迷离?
从未有人这样唤过她。
苏云染苦笑,看着自己纤细苍白的手腕,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难道是……
若是这样······
自己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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