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淡色的薄唇,苏云染转过身来,一双疏冷的眸子看向奚君弦,沉声开口。
“奚少主应该问,姬家,该如何处置。”
稍稍愣了愣,奚君弦扬唇,轻笑出声,如碎玉坠落玉盘,又似是凝露坠入湖面,带着一股清新雅至的气息,将一切尘埃驱散。
“宫主说的对。”
奚君弦含笑开口,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斩草除根,对象确实是姬家。”
顿了顿,奚君弦上前几步,来到苏云染面前站定,如玉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苏云染疏冷的眉眼,挑了挑眉,和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那么,宫主觉得,姬家,该如何处置?”
眉睫颤了颤,苏云染的目光幽深了几分,眉眼依旧疏冷,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本宫觉得,奚少主肯定比本宫更明白,该如何处置。”
目光动了动,奚君弦抬手,掌心在苏云染面前缓缓展开,如玉的声音响起,带着潇湘淋漓般的水汽。
“如此,君弦,定然不会让宫主失望。”
晶莹的白玉静静的躺在奚君弦掌心,雪色的穗子妥帖的垂下,白玉之上刻着奚家的图腾,角落里有着一个飘逸的“奚”字,彰显出奚家独有的君子风骨。
细眉挑了挑,苏云染静静的看着奚君弦,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动作。
似是明白了什么,奚君弦轻笑,珠玉坠落的声音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坚定,缓缓开口。
“宫主,君弦是奚家的少主。”
苏云染同样挑眉,眸光微凉:“本宫知道。”
奚君弦也不恼,掌心托着白玉,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战场中,自成君子风骨。
“奚少主的态度,便是奚家的态度。”
顿了顿,奚君弦继续开口,声音微微上扬,字字铿锵。
“奚少主的决定,便是奚家的决定。”
“奚少主,足以代表整个奚家。”
唇角勾了勾,奚君弦的面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看着苏云染那疏冷清淡的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如同宫主代表整个沐虚宫一般。”
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苏云染垂下眉睫,沉吟少许,方抬眼,面纱下的唇角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那双如玉润泽的双眸,最终便是什么都没有说。
白皙的小手抬起,同样在奚君弦面前展开,一枚暗紫的玉佩缓缓在掌心出现,柔顺的流苏细细的垂下,泛着一抹柔色。
眉睫颤了颤,苏云染看向奚君弦,眉眼稍稍温和,没有多言。
奚君弦却是浅浅的笑开,如山水初雪,远山雾霭,淡淡的,却又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忘却的惊艳之感。
抬手拿起那暗紫的玉佩,另一只手将掌心的白玉佩放入苏云染的掌心,奚君弦扬了扬唇角,笑的愉悦。
“如此,君弦与宫主,便是同袍了。”
掌心传来玉石温润的触感,对于这样的说法,苏云染不可置否,只点了点头,淡声开口。
“确实。”
将白玉佩收起,苏云染看了不远处的临息和九亭一眼,淡淡的扫视了现场的状况,便是对着奚君弦微微颔首。
“这里的一切,奚少主应该能够处理的很好,本宫,便先走了。”
“也好。”
奚君弦亦是微微颔首,对着苏云染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面上笑的细华。
“如此,后会有期。”
淡淡的“嗯”了一声,苏云染便是转过身,踏着虚空离去。
临息和九亭对视一眼,也是跟上了苏云染。
奚重:“······”
就这么走了?
看着现场的状况,奚君弦莫名的嘴角抽了抽,抬手按了按额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浅浅的叹息一声。
姬家主闭关,姬家的嫡系弟子外出历练,今日到来的,只有二长老这一脉的人。
姬家如此试探的做法,倒是让奚君弦有些好笑了。
单凭一个凶兽,他倒是不觉得姬凡有这个胆子,能够去算计中州的沐虚宫。
这样的意思,定然是姬家的意思了。
姬家的野心,在南境已经是昭然若揭,众人虽是不会明说,但是,心里却是清楚的。而且,已经有不少的世家,暗中投靠了姬家。
而此次,姬家更是向中州的沐虚宫挑衅,如此明显的猖狂之意,倒是可以看出,姬家的野心,不止于南境了。
可惜,姬家今日选择的对象不对。
同样,奚家低调隐忍,宽容大度,但是,绝对不代表奚家软弱可欺,能够容忍旁人吞没了奚家的基业。
自上古传承至今,低调修养至今,奚家,也该展露锋芒了。
况且,如今,还有奚家百年来,最优秀的少主,奚君弦。
奚君弦是如玉君子,但是,并不是代表,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纵容。
这也是奚家主很早便给了奚君弦莫大的权利地位的原因,奚君弦是君子,是一个可以仗剑对敌的君子,是一个可以肩负起复兴故园大任的君子,是一个可以延续奚家上古辉煌的君子。
这般想着,奚重看向不远处的奚君弦,对着他点了点头,面上笑的欣慰。
他知道,南境,要乱了。
***
姬家二长老设宴,布下陷阱,想要借助姬家暗中饲养的凶兽来控制众人,结果被沐虚宫宫主与奚家少主合力破碎了这个阴谋。
现场遗留的几名姬家子弟,皆是被奚家少主强硬扣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