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英南候想与杨将军说个清楚的意思,她想直接取了夜家成功借谢八之后毁左副将一举的功劳,做为筹码拿去同董大将军谈判,只要替董大将军真正除去心头刺,董家承她谢家的恩,董大将军再无不站她谢家之理!
英南候嚼着谢皇后话中之意,明白这何尝不是一个反击的好法子,倘成功了,那便是一举两得,既还给夜家一记痛击,亦能重新连成与董大将军联盟的线,且这回少了宁家的加入与牵制,想通这一点,他沉默着,算是默认同意了皇后长女的打算。
然令谢皇后英南候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的京城,注定是个不平夜,在父女俩将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同时,杨将军与游副将正屈居于一家小酒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杨将军满面烦燥,声音还算冷静:
“左副将已被京衙抓了起来,内乱的罪名,他逃不过,等待他的只有绞刑,死路一条。”
游副将不如左副游生得斯文精干,也不如杨将军英气勃,他虎腰熊背,声音亦很粗犷:
“这个该死的谢八!还有左副将,他要乱搞也不会离远点儿!就在他自个京郊私宅,他是觉得命活太长是不是!”
他们皆早晓得左副将与父妾花姨娘暗通款曲之事儿,也劝过,然左副将表面应着,实则未曾真正听入耳,在左副将眼里,左老爷跟个死人差不多,那花姨娘也着实年轻貌美、妩媚动人,而让左副将迷恋得深陷其中的,却是花姨娘不知自哪儿学来的房中媚术,左副将曾偷偷与他们言,花姨娘的床上功夫实在了得,他着实舍不得那么一个尤物。
“同谢八无关。”杨将军再蠢,也不会以为那一场捉奸在床是十岁的谢八所一手策划:“闯入左副将私宅的时机,私宅里多少人,皆是什么人,有几人有武力,哪几人形同废物,今日谢八带领闯入内的护院小厮可是分工明确,谢八身边的丫寰婆子也不是好相与的,可见早有准备。哼!他谢家要动我,居然让一个女孩儿打头阵!”
“谢皇后的手段素来无所不用其极,英南候谢世子好些,可惜谢世子远在浙江,英南候又闲赋多年。”游副将也不是那等懂武力全无头脑之辈,杨将军能想到的,他自也能想到,当初会投入杨将军习翼下,不止是想搏一搏,也是钦佩杨将军年纪轻轻便全靠自已实力打出来的地位,不像他同左副将,大半是靠着祖荫,方得三大营之副将一职,转想起欲陷董大将军于谋大逆罪名的计划,他问:“那事儿备得如何?”
杨将军闻言,示意游副将噤声,他亲自起身行至紧闭的屋门,贴耳至门上,细细听了会儿,确定门外无人,整个院子也是静悄悄的,他方走回座椅里坐下:
“已妥。”
说着,自边上的黑色包袱中取出一物来。
游副将看到的瞬间,即便早知道,心里有准备,亲眼目睹的刹那,还是止不住心跳得快,全然乱了节奏。
杨将军仿佛能听到游副将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斜了游副将一眼:
“慌什么,这东西今晚便会送到大将军府去,直接埋到董大将军寝屋床榻之下,现今左副将没了,他要做的事情只能你明儿去做,你可得镇定些,莫事儿还未生,你便先让人瞧出端倪来。”
游副将吞了吞口水:“放心!我又不是文弱书生!”
“左副将也非文弱书生,却在今日被人算计到了京衙大牢。”杨将军凉凉地提醒游副将,他不希望再因大意而出任何状况,失了一个左副将,他的计划调整些,还能继续,倘游副将也折进去,那他可真就有些孤掌难鸣了。
游副将重重点头,表示会万分小心。
游氏自醒过来,便处于一种封闭的黑暗里,她手被自后绑着,嘴里被塞了布团,她的眼睛能看,除了无法自由,她所有感观都还在,当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响时,她努力想要出动静求救,奈何她努力了半天,也无法出半点儿声音,这时眼睛已适应了黑暗,她已能瞧出这个黑暗的空间,大概是个柜子。
她被绑着关在柜子里!
柜子外响起了声音,两把声音中有一把她很熟悉,那是她侄儿,她那已是五军营副将的侄儿,至于另一把声音,她听不出来是谁,不过以她的推测,觉得大概是同三大营有关的将领,而随之柜子外声音的交谈,她渐渐明白除了她侄儿之外,另一把声音竟是董大将军麾下的杨将军。
他们所说的一切尽入她的耳中,不管是今日刚刚生的左副将花姨娘的奸情,还是杨将军联合她侄儿想算计董大将军,意图取代董大将军之位,她都没什么兴趣,倒是杨将军后取出一物来,她明显听到侄儿那倒抽气的声音,这样的反应引起了她的好奇,她突然很想知道杨将军到底带来了什么,又是为何要将其埋到董大将军寝屋床榻之下?
或许是她好奇心太过旺盛,先时她手脚被绑,丝毫动弹不得,这会儿想着无意间后背却是碰到什么东西,那东西还是活的,吱的一声自她头顶滑到她身下,毛绒绒的触感及适应黑暗后而有的微弱视线,让她明白了那是她最害怕的耗子。
人在一瞬间因害怕惊恐而爆出来的力量,简直无法估计。
游氏只觉耗子滑过她身体,不知跑哪儿去了,她浑身僵硬的同时无限恐惧瞬间被放大,双眼圆睁,嘴里本能地想尖叫,却现只出微弱的声音,而捆得毫无着力点的身躯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竟奇异地爆出令她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