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风厢乃谢大少爷长订,弈岩厢乃宁大少爷宁二少爷长订,也就是谢宁两家没掺和,其他在八仙楼有长订厢房的豪门子弟个个都在,夜莫两家的少爷也在。
黄芪肖觉得应特意注意夜莫两家少爷所在的厢房:“我记得莫大少爷长订的厢房是近东厢,夜家三位少爷长订的厢房是哪一间来着?”
夜瑞夜祥年纪尚小,夜旭就更小了,于是乎,自在八仙楼订下厢房那刻起,这三位夜家少爷其实甚少来,一年到头几近十个月空着,余下两个月纵有来,也是夜瑞夜祥两位,夜旭被夜大爷夜十一护得甚少出门,更别说八仙楼二楼厢房这种类似于豪门感情联络地之处。
黄芪肖想着,大约是夜家不愿让葭宁长公主留下的唯一嫡子在尚幼年便过早地耳濡目染。
红校尉对八仙楼厢房花房所属了若指掌,立刻答道:“于轼厢!”
“这两间重点查探。”黄芪肖道,至于怎么个重点法,他没说,不是不想说,他也还在想。
红校尉随在黄芪肖后面在楼道上走,自外至里,慢慢踱着步,脚步既轻且慢,他知道,黄芪肖是在考虑怎么入手,毕竟情报不完全,花雨田到八仙楼的目标实在太广。
虽说夺嫡四豪门是重点,但这个重点,也得掐中恰到要害的点才行。
想着自个办事不力,导致此时此刻黄芪肖陷于迷雾当中,一步一摸索地前进,一个不好摸错了,没出大事儿还好,倘出大事儿,他难辞其咎。又想着殷掠空千万得拦住花雨田才好,不然可以想象,黄芪肖与花雨田正面对上,没对上只遇到,都是互掐出血的地步,倘真对上,那绝对是八仙楼的一场现场摧毁。
想了又想,想了再想,红校尉越想,步踱得越轻,几近成幽灵。
红校尉心惊胆颤跟在黄芪肖在二楼踱步想折之际,殷掠空也站在八仙楼大门侧急得团团转,夜十一长订的蔷薇房她去过,深知在哪一面,楼上哪个窗台便是蔷薇房的窗台,然知归知,她也无法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自大门直攀上三楼。
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上蔷薇房报信儿,又能及时赶回大门拦截花雨田,简直在这片刻之间急得殷掠空都要冒火了。
正双眼冒火之际,突然见到春生带着小厮正往八仙楼这边逛,她突生一法,当然这法子不算好,只能算是在这个没法子的时候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法子。
“春五少爷!”从来没有像此刻见到春生这般高兴,殷掠空笑得甚是和善。
春生狐疑地瞧着殷掠空,觉得殷掠空这样主动上前来打招呼,绝对不会有事儿,下意识地嗯一声:
“我要进八仙楼,让让。”
再自边上走过,丝毫没有想同殷掠空交谈一二的打算。
然殷掠空却再次挡在他面前:“春五少爷,我有一事儿相求,不知方便否?”
“不方便。”春生想也不想地拒绝。
殷掠空没意外,春生会这样答话完全在她可接受茫围之内,她将笑容笑得更为和善,那模样简直与弥勒佛无二致,也就胖与瘦的差别:
“别呀!春五少爷,我有句话儿想请你帮着带上二楼于轼厢。”
“于轼厢?”本来想拒绝到底的春生闻言顿住,“你是说夜家三位少爷长订的于轼厢?”
殷掠空双眸亮晶晶的:“对!”
春生一直想同夜家少爷搭上关系,奈何一不熟,二完全搭不上线,此刻殷掠空所言无疑已引起他的兴致,他决定问一问:
“你想让我带什么话儿给夜家少爷?”
“就一句!”殷掠空竖起食指。
进八仙楼,难得能上一回二楼,春生实在兴奋得很。
不是他不想订,也不是他没实力订,而是他订晚了,他想订的时候,二楼厢房早没了空厢。
对此,一直是个遗憾,渐渐展成他的心病。
毕竟初次上楼,春生左观右望,排溜的厢房到底哪一间才是于轼厢,他是半点儿也没个准,还得一间一间看过去,他晓得这二楼所有厢房所对应哪家的公子爷,还拜去岁年底他长兄来京之际停留的那几日,非得他记住一些该记住的京中要事儿。
他实在想不透,记住八仙楼二楼三楼厢房花房所对应的少爷小姐到底有何用。
然此时此刻,他觉得,也就这好处了。
倘不是他立刻想到并说出于轼房,大约殷掠空也不怎么放心让他代为传话。
跑堂早在后面跟一路,见春生主仆俩完全是不识路,乃一间一间顺着查看厢房名在找人,刚黄芪肖红校尉的震慑尚在,纵这会儿早没在二楼楼道,也不知进哪个厢房里去了,他仍觉得他不能轻易得罪哪一位公子爷。
特别前面这一位,他还不眼生,那是四川春巡抚第五子,京城春府的春五少爷!
去岁没少往八仙楼跑,好说歹说非得让他们楼里给他腾出一间二楼厢房来,把他家掌柜给难为得没了法子,最终请示了东家,东家直截了当地说,倘有哪位公子爷退长订的厢房,立刻给春五少爷订上。
然说容易,豪门公子爷谁会欠几个闲钱,就算厢房一年到头空着,也不会来退啊。
就像夜家三位少爷订的于轼厢,去岁没来两回,难得今年还没四月便来了一回,且是三位少爷齐到,这状况,真难得!
想了又想,衡量利弊,跑堂决定还是装没看到吧,反正春生来二楼找人,找的皆是豪门子弟,指不定是约好来的,只是春生初次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