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夜十一生病,当晚莫息在静国公府外孤站了一整夜,望着府内清宁院的方向,默默无言。
永书守在莫息身旁,守得揪心,守至隔日修意的到来,终于结束了这场令他心疼他家大少爷的守望。
已近日暮,殷掠空来过,又同马文池安有鱼一同坐车走了,整日里有多少拨人来看望夜十一,莫息知道,却未移过步伐,如雕像般驻立于静国公府后门巷子偏近清宁院处,半息不曾动过。
直至修意有事儿寻他至此。
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与修意刚要走,静国公府后门吚呀一声开了,随之走出来的人,竟是杨芸钗。
如玉的小脸绷着,似盖着阴云黑雾,杨芸钗小步迈进,稳健而沉重,她直逼莫息跟前“往前,我以为你与大姐姐好歹有着青梅竹马的情份,纵现实对立,你总不会伤害大姐姐。尔今,我方知是我错了!”
问过阿苍,她才知道她大姐姐是在少妇生产的客栈客房里与莫息单独谈过之后,在坐大车回静国公府的路上晕厥过去。
人事不醒之时,她大姐姐满脸苍白,布满泪痕!
阿苍守在门外,并不知当时莫息同大姐姐说了什么,方让大姐姐那般反应激烈悲痛,以至未回府便病倒了,可她只知一样,谁伤害大姐姐,谁便是她的敌人!
莫息迎着杨芸钗布满对他的敌意,知是杨芸钗在为他的十一出头“十一有你这般真心以待的姐妹在旁,实乃幸也。”
“大姐姐自小与你相识,同在夺嫡豪门,却是大不幸!”杨芸钗口气很冲,一脸横眉怒目“原以为你知大姐姐心里的苦,又应下会帮大姐姐寻出真相,先时种种又颇受你相助,你该是真心待大姐姐,而非利用大姐姐达到何种目的。眼下看来,是我太天真!堂堂仁国公府大少爷,未来的世子爷,未来的仁国公,岂会因儿女私情罔顾大局利益!”
永书最知莫息心中有多在意夜十一,不由想出言为自家大少爷辩解一二,却在唇瓣刚启,便被一旁的修意拉住阻止。
修意对永书轻摇头,永书明白修意的意思。
不止修意,整个八部众的人虽知夜大小姐乃他们大少爷心尖上的人,可他们更知,莫夜两家对立,联姻虽不无可能,然经仁国公与莫世子不再一味支持此联姻之举,此可能已然微乎其微。
那么以由某些事情,倘能让他们大少爷与夜大小姐断了情根,也并非坏事儿。
然永书却非这么想,修意他们会有这般想法,他只能对他们说,他们实在太小瞧大少爷对夜大小姐的非卿不娶了!
“不会,我不会罔顾大局。”因他的大局中心是他的十一,一旦罔顾,出了差错,莫息不会原谅自已“世子爷、仁国公,从来就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我一出生,便已铺就的路。倘这条路与十一背道而驰,我会选择放弃。”
永书惊什么?
修意大惊大少爷说的什么糊话儿?
杨芸钗却是冷哼一声“说得比唱还好听,有何用?!”
还不是惹大姐姐哭了病了!
“我这个想法,从未与谁说过。”莫息道出他会在杨芸钗跟前坦白心中所想的缘由,“此刻同你说,是不想让你误会,是希望往后在我与十一共结连理之事上,仍能得到你的支持。”
杨芸钗火气渐下“你以为我会信?”
莫息却不管杨芸钗的信或疑“不要同十一说,她若晓得,必然不会同意,可她要走的路,此生必有我相伴,我不想她为此烦恼。”
“你……”杨芸钗从未想过,莫息真会为她大姐姐放弃与生俱来的勋贵身份,方将那般厉声斥责,倒没想过会斥责出这般效果来“认真的?”
“十一说过,她规矩有仨,最后一条便是绝不嫁入仁国公府。”枯站一夜的莫息眉眼间略显疲惫,此刻却透出一抹淡淡的温柔的笑意,令他如黑矅石般的双眸璀璨夺目“而我,此生非她不娶。”
永书修意被莫息勒令不准将今儿听到的话语往外透露半个字,违者连当日的夕阳都见不到。
杨芸钗本身口风极严,既被嘱托不能与夜十一讲,杨芸钗应下,自也不可能再同哪个人说,连冯三殷掠空等人都不可能。
杨芸钗的怒气刚揭过,当晚人定三刻,莫息方与修意在阿修罗部谈完事儿,自媚青胡同出来,刚走过八仙楼,迎头便碰到冷眉冷眼瞪着他,仿佛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殷掠空。
“我听说,十一是同你会完面才病倒的。”此听说,严然就是从阿苍嘴里听到,再由安有鱼转述至殷掠空耳里。
莫息倒是挺好奇殷掠空是如何晓得能在此堵到他,略过情敌事实,他问道“毛小旗在此等我?”
殷掠空道“凑巧而已。”
她原是到仁国公府大门外堵莫息,然等至夜里,仍未见莫息踪影,半道小辉来寻她,说她师父找她有事儿,办完事儿想再回仁国公府外继续堵人,没想到运气好,路经八仙楼便与莫息碰上了。
既是凑巧,那阿修罗部处所便还没有暴露,莫息安下心,回道“我与十一之间的事儿,不劳毛小旗费心。”
“只要莫大少爷往后离十一远远的,我自然无需费心!”殷掠空一听身子本就弱的夜十一忽然病倒,其故还与莫息有关,她的火气便止不住嗖嗖嗖往上噌“夜莫两家对立,姻缘原就难成,何总葭宁长公主已薨,莫世子妃原再喜十一,如今却已非十一不可!倘莫大少爷再认不清事实,执意招惹十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