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络晴欲敲门的手停下,转眸落在阻止她的人的脸上。
“秋二小姐,大师早已歇下,还望切勿惊忧。”张舞挡在秋络晴身前,不卑不亢地说道。
秋络晴虽不认得张三的属下,但夜大爷所居禅院由什么人守着,她多少知道一些,“我有要事,还请通融。”
“不知秋二小姐有何要事?”张舞问道。
“得需见到大师的面,我方能说。”秋络晴拼着最后一张底牌夜上普济寺,未见到夜大爷,底牌不能露。
张舞虽想知道安山候府的二小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然她更重要的事儿,是看守好夜大爷的禅院,“秋二小姐请回吧。”
“要如何方能见到大师?”张舞已在赶人,秋络晴不禁急声问道。
“明日秋二小姐再来,我必请示大师,见与不见,由大师决定。”张舞从容说道。
十年间,想要见夜大爷的人多如江鲫。
然而就连夜旭,夜大爷俗家的亲生嫡子,也见不到夜大爷一面。
张舞如此说道,严然是杜绝了秋络晴想见夜大爷一面的路。
秋络晴蹙起眉,“真不能通融?”
“抱歉。”张舞嘴里虽说着抱歉,脸上却丝毫无抱歉之意。
秋络晴打定主意上山前,她便料到这一幕,只是没想到这一幕较她所想还要更难过。
十年前,夜十一命殒杏江,夜大爷悲痛之中进宫又出宫,当日便进普济寺落发为僧。
她祖父得知夜十一死讯时,当日便病倒了。
反应如此激烈,她觉得怪异,便斗胆去问了她父亲,可惜父亲亦是一脸的不解。
她自认是个聪明的姑娘,倘若无夜十一,她秋络晴定然能入莫息的眼!
祖父的反应让她想起夜十一未借病离京继而命殒杏江之前,祖父亲召她兄长进祖父的书房,再出来兄长领了祖父亲口下达的差事。
那时她听着兄长说祖父要他去万树山庄看望夜十一病情何如时,她只觉得气愤,气祖父是她的祖父,可为何要那般关怀她最厌恶的夜十一!
尔今想来,其中定有蹊跷。
张舞拦着,秋络晴孤身前来,即便带着人,她也不敢正面与永安帝作对。
慢慢转身,迈开步伐,慢慢离开。
她能在深夜如此顺利地进入普济寺,那是因着寺中本就有她安山候府的人在。
可这些人并不归她管,护她尚可,听她之令硬闯夜大爷所居禅院,却是绝对不可能。
秋络晴边走边想,直走出二十几步,也没想到周全的破局之法。
而不周全的破局之法……
离开了夜大爷的禅院,安山候布下的人很快出来见秋络晴。
“二小姐。”一个白脸中年汉子同秋络晴行礼,尔后也不多废话,直接说出他会主动现身的原因,“此地不宜久留,让属下派人送二小姐下山回城吧。”
他是安山候的人。
“只要你帮我做到一件事儿,我便听你的。”秋络晴很明确自已的目的,既然凭她一人之力闯不过去,那么借用一下她祖父的力量亦无不可。
中年汉子犹豫着。
“想必我祖父同你们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倘若碰到我哥我姐,还有我,你们首要都要护好我们,我说的可对?”秋络晴很早之前便晓得此事。
千真万确,乃是她父亲将她兄妹三人召至跟前,亲口对三人所言。
其中意味,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想不通祖父为何突然那么担心她兄妹三人的安危。
“是。”这一点中年汉子倒是毫无犹疑地承认了。
“那你听我的,帮我做到这件事儿,我达到我的目的,自然就回城了。”秋络晴极擅长拿着鸡毛当令箭,她笃定眼前这位明显是她祖父布下的人中的头儿的中年汉子,一定会做到她的要求,“否则,我会回不悔大师禅院前继续闹。”
中年汉子骇然地抬眼,“二小姐,那是张三的人!”
张三,永安帝贴身护龙暗卫中的女暗卫首领。
其手下两名女暗卫张舞张歌虽是女流之辈,可张三不也是女流之辈,还不是一样得永安帝信任。
他虽是安山候府的人,安山候府背后还有秋太后她老人家,但这样的人物,莫说张三了,张舞张歌其中一人,他都不敢轻易招惹!
秋络晴哼声道:“我知道,不然还用得着你?”
中年汉子低下头,闷声问道:“不知二小姐要属下做什么?”
达到目的的秋络晴满意地露出笑容。
少倾,中年汉子离开,身形消失于夜幕之下。
秋络晴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等待中年汉子办成她所交待的事儿,她便饲机而动。
同时,隐于暗处饲机而动的,还有其他人。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机会。”修意远远自刁钻角度看着秋络晴脸上满意的笑容,他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秋络晴的出现,命中年汉子所做之事,他皆满意得很。
“待会见机行事,不管如何,不能让不悔大师受到丁点伤害。”影子算着时间,知道自他与修意发出信号的时辰算起,他家大小姐快到了。
修意明白影子的意思,“放心,倘若不悔大师出半分意外,我家世子爷也不会饶了我。”
“那人是容兰郡主的人,行动时引开秋络晴,她自然跟着走,除此不能让她瞧出其他端倪。”影子看向隐于秋络晴不远处假山暗影之下的康朝。
“容兰郡主是友非敌,倘若真动起手来,还望兄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