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丢呢?”花雨田问完正事问心上人。
“杨小姐像是情况不太好,帏帽遮着,也看不出来是否哭过,毛指挥佥事护送着杨小姐回去了。”秦百户想着毛丢对杨芸钗这般上心,估摸着自家督主得失恋啊,他也不敢说。
“哦。”花雨田点点头,“谢元阳没动静?”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儿,谢世子好似在找一位姑娘,还是位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秦百户年纪有了,八卦的心仍旧旺盛,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吃瓜,“可惜没找着,就差把凌平湖附近的人家都给翻个个了,还是没找着。”
“凌平湖附近的?是传闻凌平湖有类夜十一的女子过后?”花雨田问道。
“是,就在那儿过后。”秦百户回完话,反应过来花雨田的话中话,“督主的意思是谢世子要找的姑娘大有可能与类夜十一的女子有关?”
“去查查。”花雨田眼皮子没抬地下令。
禀完今儿凌平湖夜大爷与杨芸钗一同游湖的大概场面之后,秦百户想起上回在仁国公府附近遇到同样去查探莫息动静的殷掠空:“凌平湖传闻初起时,莫世子便去了凌平湖,见到了白家大小姐,后来督主让我去瞧瞧莫世子有何反应,那时我也遇到了毛指挥佥事,应也是奉了黄指挥使的令。”
言罢,他巴巴看着花雨田。
花雨田十分淡定:“你是想说黄对头也有同样的怀疑,却不确定,故而让毛丢去探莫息的动静?”
“没错!”秦百户其实还有更深层的意思,“督主,你瞧我与毛指挥佥事也没你与毛指挥佥事熟,要不督主问问?”
花雨田很是赞赏地对秦百户笑一笑:“你说得很有道理。”
他正愁没理由去看看他的小丫头。
杨芸钗情绪很不稳定,一路在杨家大车里一句话也不说,郁郁寡欢得芝晚揪心不已。
西娄与车夫坐在车驾上,殷掠空骑着马儿紧随车侧,其中殷掠空低声交代了西娄要好好看着杨芸钗之后,两人也是一声不吭。
就这么沉默压抑地回到杨府。
杨三少提了一下晌的心,站在杨府大门前等了又等,终于在看到杨芸钗从杨家大车上缓缓下来,心方略略搁回肚子里,但一见杨芸钗系起帏帽两边系带时竟是满面愁容,他一下子又提到了喉咙口。
尚来不及问,他便被护送自家妹妹回府的殷掠空截了话。
她同他低声道:“芸钗心情不佳,杨主事这会儿无论问什么,也问不出来,且待芸钗心情好些,她自然会同杨主事说说。”
殷掠空拉住杨三少说话的这会儿,杨芸钗已失魂落魄地任芝晚扶着走进杨府大门,主仆三人回宝和院去了。
十年过去,杨三少已年二十有三,从无官一身轻到成为户部正六品主事,与另一名主事,共同主理逝江清吏司。
他原本就沉稳,踏入官场后更是成熟许多,除了尚未娶妻之外,他没什么可让父母担忧的。
而他担心的……
杨三少久久凝望着杨芸钗进府的背影。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渐渐习惯了看着她的背影,追紧着她的步伐,喜她所喜,恶她所恶,甚至在明知她已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仍旧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她开心他便开心,她难过他便得跟着难过。
犹如此时此刻。
殷掠空看着这样的杨三少,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杨三少对杨芸钗的感情,她是知道的,还是芸钗悄悄同她说的,让她有机会的话,帮着劝劝杨三少。
当时迎着芸钗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帮忙的眼神儿,她唯有点头。
但其实她点头过后,从未有机会劝过杨三少。
机会大概是有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劝,从哪里开始劝,劝了杨三少不听又该如何,劝了杨三少听了又当如何?
她不是当事人,她是局外人,听或不听,不能只看表面,既是如此,那劝与不劝,又有什么区别?
芸钗素来聪慧,只是当局者迷,才会做出让她去劝杨三少放下此多余的事儿来。
进了宝和院,杨芸钗把自已关在寝屋里,也不吃晚膳,芝晚西娄被她赶出屋子,只能守在门外廊下,时不时担心地贴耳听一听屋里的动静。
杨三少跟进宝和院,站在杨芸钗寝屋外,站了许久,与芝晚西娄一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想着这个时间点妹妹也该饿了,问了芝晚得知杨芸钗竟是不想用晚膳时,他转身出了宝和院。
“三少爷该又是亲自为小姐准备晚膳去了。”芝晚目送着杨三少走出宝瓶门。
西娄也往宝瓶门瞧了一眼,恰看到杨三少走过门:“小姐的心思,三少爷又不是不晓得。”
“正因着晓得,还如此关怀小姐,三少爷的这份情义方显难得。”芝晚与西娄一样没儿女私情过,不过她总比只知练武的西娄要晓得男欢女爱一些,论起此事儿来,每每总是她头头是道。
西娄没搭腔,她看着紧闭的门扉,慢慢低下了头。
又听芝晚无比惋惜地道:“虽是难得,却是不该的。”
兄妹之间不该有男女之情,即便毫无血缘关系,但既是上了族谱,正正经经地成为嫡亲兄妹,那便是真正的嫡亲兄妹。
杨芸钗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红着眼眶看着手心里的紫晶珠子,锦帕铺在梳妆台上,可爱的小猫让她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那年大姐姐七岁,她才六岁,她抱着拼一把的决然闯了那时尚未把她放进眼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