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希声>八十二 万人敌!
之羽架到脖子上刀还没有拔出来——

罗志歉然一笑,慢吞吞道:“他不是外人,他是燕大哥。”

“我呸!阉人!”宝刀被毁,牡丹女侠惊怒之下,不免气急败坏脾气大发作:“你个阉人!都是你害的!看打!”阉人?众人再次惊呆,只见大吼声中一条又粗又长的乌黑鞭子呼地甩将过去,劈头盖脸霸气绝伦!霸王神鞭出手,自当横扫阉人,牡丹女侠已然认定了他,今日他是必死无疑:“还敢狂?教你吹!去死罢你!”

“手下留情!女侠饶命!”那阉人脸色一变掉头便跑,逃得竟比兔子还快!一鞭落空,牡丹女侠自不干休,飞身而上奋力挥臂又是一鞭当头抽去:“鼠辈休走!吃我一鞭!”未料那阉人非但是个无胆鼠辈,而且是个阴险小人,哇哇大叫着从人堆儿里扯出一人挡在身前:“是他!是他!是他指使我干的!”

“罪过,罪过,女檀越——”白衣菩萨现身,有心普度众生:“且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鞭竟然就没打下去,那鞭果然没有打下来,牡丹姑娘如中魔咒,定定,定住——

是他。

那一年秋天,天空上飞着大雁,金色的落叶随风起舞,长街一隅的相逢分外浪漫。他就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眉秀而长。忽而抬头,注目一笑,目清而朗。白衣如雪,圣洁光辉,于万千人中他是那样那样地醒目,与众不同。高贵而优雅的风姿,如若一朵盛开的白莲,却是牵动了谁人的视线,轻轻拨动着谁人的心弦。是他,是他,那一年秋天牡丹姑娘与他初见,从此便于芳心中之印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影像,永不能忘。他,就是灵秀,他就是牡丹姑娘要找寻的真命天子,他就是牡丹姑娘的无时或忘的梦中情人,而今日终于与他重逢再见之时,他还是那样——

一模,一样。

牡丹姑娘怔怔地望着他,竟似痴了。

眼波迷离处,泪水又朦胧,牡丹姑娘心如鹿撞,竟又脸红了:“你,你怎才来?”

对了,忘了说,那一年牡丹姑娘,芳龄三岁。

谜底终于揭开,原是灵秀和尚。

一声呓语,如梦似幻,不想魂牵梦萦等了他来,竟是十八个寒暑的苦守!牡丹姑娘用水深火热般的目光望着他啊,眼中浓浓的爱意再也无法掩饰:“相公啊,相公,好你个狠心的人儿!”灵秀和尚傻掉,所有人傻掉,燕大侠伸着脖子张着嘴变作一只傻鸟儿,而房顶上那只傻鸟儿终于惨叫一声仰天坠落,砰一声掉在地上:“天!”

确是重头大戏,必当惊世骇俗!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变色,任何言语也不足以形容当时心中的骇异!双雄鼎立三角恋,这又来的哪一出?未料和尚恁抢手,痴男怨女争破头!不愧灵秀,好不fēng_liú,招蜂引蝶,寻花问柳,等等!等等!名花想要易主?徒弟还是师父?娘子变作师娘?甘将娇妻拱手?无禅,无禅,你怎也不说句话,独坐一旁不知忧?浑然无知更无觉,不解风情傻木头——

便在无数的人惊诧莫名的目光之中,便在凡夫俗子们不能理解的眼神之下,牡丹姑娘义无反顾,翩然上前。牡丹就是牡丹,作风泼辣大胆,为了寻求真爱,管你又怎样看!而此时的牡丹,正是柔情似水的牡丹,看着心上的人儿面颊上抓破的道道血痕,怎不由得怜爱生怨:“你,你,你呀你!”柔荑拂过,香风淡淡,凝望前眼前的他痴呆愣傻窝囊受气的可怜模样,牡丹霎时泪流两行:“疼么?疼么?谁人对你下手这般狠!你说,你说,是哪个狗东西干的,看我不将他……”

“他!”灵秀指道:“是他!”

“我?我……”燕大侠大汗,瞪着俩眼见鬼一般:“我说老相好,不带这么玩儿的!”

是的,这就是报应。

“是他!就是他!”在场众人无不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就是他!是他干的!”

“是你!又是你!你死定了!”牡丹女侠点了点头,但并没有马上动手,在用千分不屑万分鄙夷的表情横眉冷对,并以目作刀杀了某人十万八千二百五十次之后,又凝眸挽鬓风华绝代地望向对面的梦中情人:“先不理会那个人渣,你,你也不用怕,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的!”灵秀和尚低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只苦笑着,摸了摸光头。

岂不知,这一个动作,那是坏了大事了!

“哎呀!你!你的头发呢!”牡丹姑娘瞪大了两只眼睛,就像是见到了天底下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对,不对,大白天的见鬼了!刚还好好儿的一脑袋又黑又长的头发,怎说没就没了?”灵秀无语,众人悚然,而牡丹姑娘面色已变,惊恐指点:“你,你出家了!竟去做了和尚,怎刚来个小的又,又,哎呀!你都有皱纹了!不对!你不是——”

是的,一切虚假的事物都逃不过牡丹姑娘的火眼金睛,他是一个骗子!一个大骗子!一个欺骗牡丹感情人品败坏的和尚!这便撕下他的伪装,将他彻底打回原形:“你不是他!说!你是谁!”灵秀叹道:“贫僧灵秀,女施主——”灵秀是谁并不重要,灵秀说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牡丹姑娘梦想破灭希望化为泡影,已经是出离愤怒肝火大盛:“好你个和尚!骗得我好苦!呸呸呸,一把年经也不知羞,害得人家,我呸!淫僧!”

“我,我……”灵秀巨汗,当场颜面扫地:“贫僧,贫僧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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