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真的目光是散漫的,是虚无的,龙真在看,也没有看。
却是,终是落定在方殷身上。
如同呼巴次楞。
“呼巴次楞!我的亲哥!亲祖宗啊,你快醒醒啊!”无能大仙匍匐于地,大放悲声:“天啊!地啊!良心啊!妖人魔鬼啊,害死个人啊!”呼巴次楞躺在地上,两眼紧闭,面色安详。有呼吸,像是睡着了,却不能醒,无能大仙判断得非常之正确,他这是中了那魔鬼的妖法,缺了魂儿,成为了一个活死人:“无禅师兄,方殷大哥,你们快来救救他罢!呜呜呜呜——”
是时候,回去搬救兵了。
无能第一百八十五次下定决心,万分不舍挥泪而去,风萧萧兮易水寒:“咦?”
又来一个人。
骑着一匹马。
“喀嗒嗒,喀嗒嗒。”这样,就来了。
那马毛色火红,漂亮而又从容,那是某个母老虎的座骑,无能见过。可是那人无能没有见过,但见身材颀长细眉淡眼,薄薄的唇儿抿作一线,有手不把缰,有嘴不说话,颇有些高深莫测的古怪味道:“你,你又是谁啊?”那人吡牙一乐,露出牙龈淡红颜色:“我是阿乌。”今天妖怪比较多,来了一个又一个,无能大仙害怕了:“啊!妖人!你也是,是个妖人!”
“错,我是一个鸟人。”
“鸟人?哈哈!哈,不对啊,你骗不到我的!你又没有翅膀,这,胡说八道了!”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可以带你飞到天上,白云之间翱翔,乘着清风歌唱——阿乌——阿乌——就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你根本就是不是一个鸟人,你是一个骚人!”
“谢谢夸奖。”
“你有病!我不理你了!这都老大不小了还冒傻气,傻子!哼!呸!吃饱撑的!”
“再见。”
“喀嗒嗒,喀嗒嗒。”那样,就走了。
无能云里雾里,无能将呼巴次楞都忘记了,傻傻看了半天,以为又做一梦。
妖人,鸟人,还有什么人?
是时候,回去搬救兵了!就在无能大仙又一次下了决心作出决定的时候,又来一个。
这个就直接不是人了,既妖且鸟,有名妖鸟。
妖鸟从天而降,无声无息,似乎专门为了吓无能一跳,只见遮天蔽日一个阴影如同梦魇:“哇!”
是一巨鹤,黑翅白羽,顾盼生威,器宇轩昂。
这只妖鸟无能见过,但从近距离观看,无能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山一样大的压力:“哇!好大的,鸟啊!”是的,无能需要仰视,很高,很高。它的腿比无能的腿还要长,它的脖子比呼巴次楞的腿还要长,它简直比呼巴次楞还要高出一头,一见之下登时使无能生出了崇拜甚至膜拜之意:“好一只大鸟,这是神鸟啊!神!这可是,太神了!”
妖鸟也好,神鸟也好,这万鹤谷这小镜湖根本就是它的领地,这一对虾兵蟹将来此闲逛逗留太久,已经引起了它的不满:“夺!”铁喙如矛,快如闪电,便就一下啄在无能大仙的屁屁之上,令其痛入骨髓魂飞天外:“啊——”无能飞逃,呜呜哭道:“天啊!地啊!我地娘啊!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啊!你等着!给我等着!呜呜呜呜——”
终于,无能大仙回去搬救兵了。
留下了呼巴次楞。
死活不知。
“先说好了,你是想活,还是想死。”这是燕大侠说的,燕大侠已经生气了。
“那不用说,你死我活。”死到临头的方道士,还在嘴硬。
“你放心,我是不会打死你的。”燕大侠的棍子,在手里掂量着:“你死了谁来给我磕头,你死了谁来叫我祖宗?你不能死,我要打断你的腿,两条。”
“吹,再吹,风大,舌头会闪到。”绝世剑客已然出世,世间从此变了模样:“念你年老体弱脑子糊涂,我不与你计较,赶紧认输,免你一死。”
“哈哈!果然有种!来!”
“来!”
来来来,说来就来,当下方殷一剑刺出,长虹贯日——
恪吾!恪吾!踩着巨人的肩膀,踏在山巅之上,日在西天,剑耀东方,此战名为——
惊人之战!
万里云烟过,一鸣方惊人,方大侠,后会有期!
八年了,八年了!当年薛万里一语成谶,谁人又能够想到小叫花,方老大,上清最不成器的弟子方道士,也能在这万众瞩目的武林大会上竞逐fēng_liú,敢与英雄人物比肩!胜自可喜,败亦无妨,未战已是足够惊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驴也一样!恩啊!恩啊!你有一个破锣嗓,我这叫得更清亮,是有奇迹,威风神气!耳朵竖起,眼睛擦亮!商八方,边一刀,轩辕剑,那都是白给的么?不是运气,那是实力,武林大会不算个甚,谁个第一棒下度量:“呼——”
一棍横空,便就断剑!
燕悲歌也不客气,燕悲歌自不客气,任他牛皮吹破天,也得手下见真章!
棍未至,剑已收,又是半式。
总是这样。
也是无奈,眼前是一座高山,硬撼不动的,欲要翻越先求自保,徐徐图之。
燕悲歌抢上,棍棍追风逐电,快得异乎寻常!
一般。
打不到!
但见他左一飘,右一晃,有如一片风中的落叶,又像一叶风浪中的舟,更似一个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杳杳茫茫。奇哉怪哉,非人乎?燕大侠一时也是有些惊异,心说小子剑法也不怎地,躲闪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