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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斯德古拉已被拘于半空之中,左冲右突,上蹿下跳,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瓶里的无头苍蝇——
这场面有些好笑。
可是没有人笑得出,只因这时出手的不是二人而是三人,方殷,于慕容,燕悲歌。
三足鼎立,六掌齐出,也只有斯德古拉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这一次,不容有失。
没有人说话。
斯德古拉还在笑着,笑得人人心里发毛,好话不说第二遍,意思还是那一个——
你奈我何?
你奈我何?
你又奈我何?
二人为从,三人为众,这不是单挑而是群殴,群殴又如何?
掌力在催发。
球体在压缩。
网已收拢,拳已紧握,留给斯德古拉的空间是越来越小了,留给斯德古拉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面容已扭曲。
身体在蜷缩。
人生从来都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以世界之大,仍是容不下一个斯德古拉。
斯德古拉也知道。
斯德古拉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那一面是善。
这一面是恶。
那一面是对。
这一面是错。
那一面是光明。这一面就是黑暗,那一面是天堂,这一面就是地狱。是这样么?
不是的。
所谓旁观者清,对于人性,斯德古拉看得比谁都要透彻,自那沉睡千年的血脉于斯德古拉体内觉醒之前——
我强大,我就是对的。
我高贵,我就是对的。
对么?
就比如提坦,斯德古拉杀死了提坦的父亲。敲掉了提坦的牙齿,割掉了提坦的舌头还有耳朵。但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指责斯德古拉——
为什么?
并不是因为斯德古拉足够强大,是因为与奴性与生俱来,是因为思想潜移默化,所有人都认为提坦是被圈养的牛羊牲畜。提坦同样这样认为——
下人,就是这个意思。
一条狗,你把它逼急了,它都知道反咬一口!
可是提坦不会。
提坦的悲剧并不是斯德古拉造成的,因为当时是有很多个斯德古拉,更多的是斯德古拉们的手下,更多更多的是千千万万个提坦——
那是一个巨型金字塔,斯德古拉还在奋力往上爬,是谁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诺勒是对的?
奥特大帝一个命令。就整整屠灭了一个国家,诺勒说过什么?
欢歌吧,笑舞吧。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公主,浑不知华美的宫廷是由无数白骨堆砌,浑不觉芳香的美酒是由鲜血腐肉酿成,就在那一刻斯德古拉停下了脚步——
捡起了毒瓶。
只有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才能推翻整个世界。从此斯德古拉彻底走向黑暗,从此斯德古拉真正走向强大——
“你明白么。诺勒?”
诺勒的觉醒,是在斯德古拉之后:“我明白。”
“来吧,和我一起,把这一切推倒,重来。”
“不。”
“为什么,你知道,我,才是对的。”
“推倒华美的宫殿,堆砌更多的白骨,倒掉芳香的美酒,斟满鲜血和腐肉,斯德古拉,这,就是你正在做的事情。”
“没有办法,这是代价。”
“未必毁灭,才有新生。”
“诺勒,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无论我站在哪一面。”
“很简单,只因为,诺勒站中间。”
“终究是我,不够强大。”
“终究是你,不够强大。”
“也许吧,只是也许,看起来,我的不死之身,还需要验证一下。”
“物质总是变幻形式存在,只有精神可以永恒,斯德古拉,在你临死之前,诺勒送你一句话。”
“你说。”
“斯德古拉,你去吃屎吧!”
“嘭!”
真个天造地设一对儿,一个包,一个送,配合默契阴损无比:“啪!”
斯德古拉炸裂开来,化作一蓬血雨,连同碎骨,烂布,脑浆,毛发,以及一包屎,整个儿糊在了透明的内壁之上:“轰!哗——”
球体现身,是为浑圆,尽多黑紫之色,掺杂黄白之物:“呕~~呕~~哇~~~~~~~~~~~~~~~~~~”
多少人都吐了,包括无能大仙,当场哇哇地吐:“死啦!死啦!受不了啦!恶心死啦~~~~~~~~~~~~~~~~~~~~~~~~~~~~~”
当然斯德古拉不是给气炸的,压缩到了一定程度,空气就是钢板,斯德古拉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方殷!”
但这只是开始,燕悲歌沉喝道:“动手!”
方殷已出手,南明离火掌:“呼——”
日月为水火,天地为鼎炉,阴阳为化机,念为真种子:“呼————————————”
那是两条茁壮的火龙,那是两根通红的火柱,发于掌心,投于球面:“呼—————————————————————”
绵绵不绝,无止无歇。
火性刚烈凶猛,克制一切邪祟,此时的斯德古拉就是毒源,方殷要将其炼化。
待及皮毛、血肉、筋骨、牙齿,化为浆汁,缓缓淌下,消灭斯德古拉的第一个步骤。终于宣告结束。
球体隐没不见,一汪血水凝固。
那是斯德古拉。
火在烧。
诺勒出场,加以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