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四个月时间,杨越打算把这帮人扔进防化综合演练场,单独练。牛再栓配合地很积极,给他们专门调拨了两辆侦查车、一辆装备洗消车和一辆人员洗消车。
一堆人关在演练场集体憋大招。
杨越下定决心戒烟,可是再想戒一次烟就变得非常困难。张朝封说他是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想戒烟了。杨越没理他,不戒烟根本飞不起来。到时候万一有意外,顶不上去倒没什么,怕就怕顶上去了拿下不来,那场面要是再有两个看过他比赛的熟人,就尴尬了。
他们会说,搞啥玩意呢?这两年是去喂猪了吧?
杨越一想起喂猪这档子事,心里就糟心。难不成他还真跟别人说,对,老子是去喂猪了。
脸都特么丢光了。
张朝封嘲讽他道:“你这个人撒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要面子!死要面子!这抽象的玩意儿是能当饭吃啊,还是能当钱用啊?部队里谁是谁啊,哪个在乎你的那点破面子。上去就是干,不要怂!”
杨越看着他,我怂?怕不是你不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跟别人干架的!是谁一挑四干得军区防化团哭爹喊娘的!?
我怂!?
“你个老年人就算了吧!”张朝封用了一招激将法,“论装死,防化连你说第二,谁人敢说第一?无出其右的存在!明明曾经是个牛逼人物,现在就跟个生了病的哈喽kitty一样。”
“你别激我啊,张朝封!”杨越指着张朝封的鼻子,道:“我不吃这一套。”
张朝封冷笑一声,“你有本事你亲自上场,老子坐在台下为你鼓掌。别雄心壮志的装作一腔热血,结果到头来还畏首畏尾的,越子!你怕死啊?”
杨越点着手指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整个防化连,一百六十多人,就特么这货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太了解了。
杨越的确是有些畏首畏尾。
张朝封越说越来劲,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出口成章。他打嘴炮的功夫仅次于杨越,但是一旦对着杨越开火,杨越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字字入心,句句致命。
杨越也是越听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窝囊废,一甩帽子,“老子上就上!你家妈个北,我怕过谁!”
四十年的涵养,全尼玛扔出喜马拉雅山到尼泊尔去了。
杨越指名道姓要挑战张朝封,两个老家伙,一个排长、一个副连长,啥面子都不要了,他们把新兵换下来,一人一辆车,要全身防护搞一动。
郭廖怕杨越的旧伤复发,一直在旁边劝。张朝封一摆手,“让开,今天就让他见识一下撒叫疆北汉子的实力!以前被他压着欺负,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回这个场子!”
“啊呸!”杨越往地上啐了一口,“郭廖,你帮我开车!”
郭廖骂道:“逞特么什么能啊?你腿行?”
“别废话了!”杨越点头,“我昨天问过苏班长了,她说我这断腿没问题。我骨折的地方恢复地很好,还绕了一圈新生的骨痂,也就比钢筋脆不了多少!”
“你认真的?”
杨越瞟了他一眼,“你认为我跟你开玩笑?”
郭廖咬着嘴唇,“你别后悔啊!”
“死了也不赖你!”杨越斩钉截铁地拿了两个发烟罐给他,从全身防护开始,正儿八经比一动,沾染检查就只检查人员,除此之外,一切按实际比武规则来!
“行!”张朝封猛点头,“你说了算!”
郭廖看着两人是铁了心地要赛一场,心说也好,该是时候检验一下这两个货现在的能力了。虽说瘦死骆驼比马大,可毕竟这几年过去,他们也没怎么参加训练。比一动,好让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新兵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张毅飞脱了作训服光着膀子站那挥舞着,“发车的美女没有,我客串一下!”
蓝兵哈哈大笑,“你这样也不像啊,我去给你找条裙子!”
“滚!”张毅飞摇晃着迷彩服,“准备好了吗?”
郭廖和张朝封同时伸出手,确认准备完毕。杨越坐在副驾驶上,大喝一声,“开始!”
张毅飞猛地将迷彩服抛起,等衣服一落地,两辆吉普车嗤地一下就冲出了起点线。
这两年郭廖的车技有所提升,毕竟是上过帕米尔高原的正派司机,什么危险的路段都见识过,这会儿开起车来,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梭得飞快。
路过张毅飞身边的时候,郭廖还平白无故地在直道上甩了一个尾。溅起来的泥沙和灰尘瞬间就把那傻比呼成了满脸泥土。
杨越赶紧扣上了安全带,郭廖这货现在很粗鲁。
两辆车过了直道,到达了防化气密性检查室。杨越和张朝封下车穿戴防护器材,刚一进密闭的空间,头顶上就扔下来一颗发烟罐。
郭廖站在房顶上喊:“两分钟计时开始!”
新兵们坐在卡车上,季永春开着车,缓缓地跟在了赛道的一边。看着两个看不见脸的家伙从气密室里出来,百米冲刺就跑向了侦毒场。
那速度一眼看过去,完全不像是两个军官在比武,而是两条被打颠了的狗,比谁更能抢到前面的肉骨头。杨越在一号赛道上甩着大步,把张朝封撂在了后面。他的双臂摆动,让防化服摩擦的声音隔着十多米远都能听见,他搅动着空气中的热浪,像一条在滚烫的开水中游泳的肥鱼。
蓝兵张着嘴,“不用这么拼吧?”
罗熙拿着小本子,一直在记录着什么,不时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