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抬头一乐,诶!小姑娘有眼力劲。
“苏班长让我等你们呢,说如果你来了她不在的话,就替她招呼着你。”那姑娘笑呵呵的,提着郑书丛手里的馕饼子在前面引路。把个郑书丛臊得满脸通红。这小伙是当兵三年没见过女的,看见母猪都要脸红的那种。张朝封在前面扭头歪嘴,示意郑书丛追上去唠几句。那姑娘是个上等兵,刚好跟郑书丛匹配来着。
郑书丛使劲摇头,让他开着车拉个力还行,但是让他和女孩儿搭讪,干脆一刀捅死他算了。
压根就没点这一条技能线。
“废物!”张朝封比划着,然后一脸涎笑地追了上去,跟没看过女兵似的问东问西,查户口似的。那姑娘就只是微笑,不正面回答。张朝封觉得自己老没面子了,脸上憋着个猪肝色,悻悻而终。
医疗站杨越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的就到了苏沐晨的房间门口。那是他第一次上山时睡过的地方。站在门槛上只一眼就能找到曾经的熟悉感。带着太阳味道的军被棱角分明地叠放在白色的床单上,床边的一张书桌,放满了医疗书籍;烟囱从窗外延伸进来,连接着正中央的铁炉子。炉子上座着一只铝质水壶,正呼呼地冒着白色的雾气。
屋内的陈设依然简单,但多了一张床而已。
小姑娘安排三人坐下,忙着给他们倒水。杨越随口问了一句,“你和苏沐晨住一个房间?”
“啊!是呢!”那姑娘把茶杯递过来,道:“我是和苏班长一起上的山,她一直挺照顾我的。”
杨越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本打开的笔记,上面记载的是杨越看不懂的医学摘录,那娟秀地字体让人耳目一新,翻到扉页,上面有两个字。
“慧欣。”杨越回过头,身后的小姑娘很害羞的样子。
“聪秀才智、快乐蓬勃、朝气四射……这是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杨越把本子还给她,那姑娘还没把本子收起来,就被张朝封一把抢过去了,“咦,这字比你家苏班长的好多了!哈哈哈……名字也好听,哈哈哈……”
那一脸猪哥的模样,连郑书丛都看不下去了,“排长,你的茶!”
“诶!好!”张朝封嘬了一口滚烫的开水,一不小心舌头被烫了一下,赶紧把杯子放下,想骂人却没敢骂出来。
慧欣微微笑着,“你们先坐着,我去食堂给你们打饭。”
杨越连忙摆手,指着桌上的那一袋馕饼,“不用了,我们带了干粮。”
“别客气,也没啥特别的,都是大锅菜。”慧欣不容他们推辞,转身离去。
几个人看着慧欣消失过后的房门,发了几秒的呆。张朝封呶了呶嘴,“郑书丛,这女娃娃怎么样?”
“挺好!”郑书丛傻兮兮地笑,“漂亮,大方!”
“给你做老婆要不要?”
郑书丛赶紧摇拨浪鼓,“不可以的,她还是义务兵,犯纪律。”
“德行!”张朝封一巴掌拍在郑书丛的光头上,“老子就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就算你愿意,人家姑娘也不愿意。”
郑书丛撅着嘴,“怎么就不愿意了?”
张朝封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军官优先!你个小士官,哪凉快哪玩泥巴去!”
“排长!你要是敢动歪心思,回头我就告诉赵茜嫂子去!”郑书丛现在是翅膀硬了,一嘴怼得张朝封靠墙立正站好。
“郑班长!我郑重地警告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千万不能乱说!”
杨越看两人打嘴仗打得开心,寻思着不打扰他们,自己出了门,站外面抽烟去了。等慧欣端着一盘包子过来,找到杨越的时候,擦黑的公路上驶来了一辆吉普车。车嗤地一声停在了杨越的身边,然后苏沐晨走了下来。
“杨越!”苏沐晨风尘仆仆的样子,但仍然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激动。杨越伸手就给了苏沐晨一个拥抱,感受着寒风凌冽在两人的身边呼啸绕行。
“你怎么提前上山了!?”
杨越松开她,“还说呢,差一点就见不了面,不是说等我来的吗?怎么又去巡诊了?”
苏沐晨皱着鼻子,两只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任务挺紧的,我算过了,你明天晚上才能到,所以我就出诊了一趟。”
杨越刮着她的鼻子,“回来就好!”
“苏班长,进去说吧!”慧欣端着包子,上前打断了两人虐狗的姿势。她微微红着的脸上,写着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的表情。杨越抬头一看,那吉普车司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呢。而且怎么感觉车后面还站了一个人?杨越移动了两步,定睛一看,真是活见鬼了,这地方都能碰到熟人?
苏沐晨站在杨越的身后,看见他绕过了车头,朝吉普车后的那人敬了个礼。那人也不扭捏,抱着钢盔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慧欣的身边,一手就捏了两个包子,一口一个吃完,这才和杨越道:“我说你们十六师的都属老鼠的呢,王德龙跟我说你来了,弄得我在兵站找了半天,没见你人影,寻思着你是不是又打洞跑了?原来是跑这里来谈情说爱了?”
那人脸上画着油彩,似笑非笑地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眼苏沐晨,又打量了一眼慧欣,“还一个打俩?”
杨越闭着眼睛,“有事说事,张教官!别开这样的玩笑!”
那人往吉普车上一坐,晃荡着一只穿着作战靴的腿,一边吃包子一边摆弄着挂满了一身的铁疙瘩,活生生的跟个拦路抢劫的暴徒一样。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