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朝封就被杨越一脚踹醒了。
两人一起床,听见窗外车声隆隆。张朝封掀开窗帘一看,兵站外灯火通明,装甲车和坦克正在预热,大批十四师的士兵正在集合点名,口号声喊得震天响。
“这帮瘪犊子玩意儿的!”张朝封扶着额头倒在了枕头上,昨天一晚上杨越都在辗转反侧,兴奋地不行,吵得张朝封半晚没睡着。这会儿那货精神地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抖擞地不行。一打开灯,杨越都已经穿好了衣服。
“闹鬼呢吧!几点啊,就起床?”
“快八点了,你抓点紧。一会别让参谋长来叫门!”杨越扎上了腰带,整理好了自己的手枪,端着盆儿去洗漱了。张朝封拿起表一看,七点十分!
这特么是快八点了啊?
张朝封默默地摇了摇头,真是要了亲命了。
等他洗漱完毕,下楼,参谋长果然已经起来了,正和杨越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张朝封揉了揉有些胀的双眼,挤在了杨越和郑书丛的中间。
“参谋长早!”
参谋长点点头,“怎么?昨晚没睡好?跟个熊猫似的?”
张朝封瞥了一眼杨越,寻思着是不是要把他和苏沐晨这对狗男女的事情捅上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睡得挺好,就是做梦的时候跟十四师的打了一架,脸上挨了两拳,起来就成这样了。”
杨越会意一笑,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快点吃,就等你了!”
张朝封三两下扒掉了碗里的面条,抹了抹嘴就跟着一起出了门。两辆吉普车越过了十四师的头车,一路绝尘,甩着屁股给他们吃灰。他们十四师的大部队机动前进到达指定位置还得有两天,可是这段路程对于杨越们来说,只需要一个上午。
几个达坂一爬,海拔瞬间到了五千米。这会儿张朝封反应尤其强烈,脸色煞白,躺在那跟死蛇一样。他倒是会享受,抱了一床被子垫在了车底板上,睡在那仍凭郑书丛怎么颠簸,嗯嗯啊啊要死不活地睡了一觉。
杨越的反应也上来了,吃了两片抗高原反应的药丸之后好了许多,郑书丛递过来个保温杯,杨越打开一看,西洋参茶。
他摇了摇头,这小伙是真会养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西洋参,从来不断顿。
他妈妈怕不是早就知道这小伙是要跑高原的,从小就开始调理他那能在高原上上蹿下跳的小身子骨。
“喝了吧,老班长,我这还有一壶开水,一袋切了片的西洋参。”
杨越没拒绝,小口小口地喝着。后面的张朝封听见了动静,一咕噜坐了起来,“撒茶,给我也来一杯!”
参谋长的车下了公路,往一处山坳里走。郑书丛跟上前去,在没有路的戈壁滩上开了快一个钟头,终于停了下来。杨越拿着地图坐在车上一比,这已经远离公路差不多快四十公里了。
参谋长在远处招手,杨越下车跟着两个作战参谋尾随着首长,一众人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上了一处高地。这段山路,爬得杨越有点受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过手术的原因,脑袋上的血管突突突地直跳。等到了山顶上,他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水,补充了一些氧份,这才觉得好了很多。
参谋长拿着个定位仪左右一侧,海拔五千四。
杨越喘匀了气息,站直了才留意到,这里看上去地势不错,一览众山小。山的背坡下去有水源,而附近的岔路却只有两条,入口狭小,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地形。正常来说,在每一个隘口只需要布置一个班,就能稳稳地挡住一个连的进攻。
参谋长很满意这个地形,得天独厚,不容易被人察觉。
“怎么样?”他问。
两个作战参谋也基本没意见,这地方确实适合做师直指挥部,只要稍微改造一下,那这里便进可攻、退可守,不行还能尥蹶子跑路。杨越比划了一下,防化连如果要构筑阵地的话,百分之四十的兵力要在路口布防,剩下的两个岔路口,只需要二三十人的警戒防卫哨。再配一台防空雷达车,一旦出现敌情的话,师指可以迅速转移。
但问题是,这座山太显眼了!
他在群山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太扎眼了。坐着直升机只要靠近三十公里的范围,就不可能不会引起空突营的注意。
都不需要望远镜。
君子不立危城之下,师直指挥部如果放在这里,很难保证安全。
参谋长看杨越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他也同意了。结果刚想下山,杨越却拉住了他,“参谋长,这地方不行。”
“怎么不行了?”两个参谋莫名其妙,你的军事地形学学得会有我们好?
杨越指了指天上,“对方一个陆航大队,还有一个空中突击营。如果我们外围的防空部队没能阻止他们突入的话,这里就太显眼了。”
“会进行伪装的!”参谋们心想这叫什么事?十六师的防空团的防空火力在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序列里,就师一级来说,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绝不夸张,无论是规模还是火力。有他们在,敌人的空中力量没有那么容易打进来。再说了,指挥部肯定是不能暴露在空地当中的。必定会进行必要的伪装作为掩护,单纯从空中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如果没有这个信心,那还打什么仗?
参谋长想了一会,道:“这座山峰的范围很广,我们只要伪装得当,就算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也没那么容易摸清我们的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