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绕过了一些桌椅和设备,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两人的面前。
参谋长看上去四五十岁,没戴军帽,头发是少了点,脸上的胡茬子却很多,典型的国字脸上,表情恬淡。
“你回来的倒是很快,几百公里路呢。”
杨越道:“空突营就这个优势。欲穷千里目,只需坐飞机。”
“正经点!”眼镜蛇呶了呶嘴,说话有点格调行不行?杨越道:“我这已经很正经了。”
“好一个欲穷千里目!”参谋长摆了摆手,说:“杨越,平常是请也请不动你。这次还是有人告你状,你才肯降尊纡贵到我这来一趟,怎么?嫌弃我们十四师呢?”
杨越摇头,“谈不上,参谋长!我只是不太熟悉而已。”
他看了看,这里没别的人,只有几个参谋在。
没见到哪个步兵团的上校啥的。
“他们去师长那了。”眼镜蛇知道杨越在找谁,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四十二团这次是来势汹汹,一定要我给他们个说法。我说我能给你们什么说法啊,我又不在现场。他们就叨叨叨地说是要找师长去,我就伸了伸手,随你便吧!”
参谋长白了他一眼,“说话能有点格调吗?马上都上校了!”
眼镜蛇低着头,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了?打败仗不是经常有的嘛,跟我们自己人小打小闹,他四十二团号称十四师最强,不还经常输给四十四团吗?加上这一次,我空突营就灭了他不下八次。往大了说,和十六师打了两次,败了两次,也在他胡团长手里的事吧?
干嘛呢这是!?有完没完?我不也屡败屡战,才能有今天的空突营,才能有d队的?不吸取教训,永远也只能是别人的手下败将。人贵在自知之明,多动脑子少动嘴,你说是不是,参谋长!?
“你这嘴还动得少了?少说两句!”参谋长拿起帽子飞在了眼镜蛇的脸上,“别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四十二团这次败得太快,四分钟!搁谁心里也不好受,找个理由找个台阶,多理解理解!来日方长,兄弟部队的不足我们多提点提点,共同进步嘛。”
参谋长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还看了杨越一眼。只那一眼,杨越就读出了别样的味道。
司令部这是打算息事宁人啊。
参谋长明里是在跟眼镜蛇说,可看杨越的一眼,分明是在讲: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认个怂,别让人家胡团长下不来台。
杨越没立即表态,他看见桌上摆了几瓶矿泉水,自顾自地拧开了一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抿一口心里骂一句,毛玩意的!这是让我和稀泥呢。
眼镜蛇的表情也很古怪,“哎呀,这个就难办了。我们认怂了,岂不是说我们空突营就真的作弊了?真的玩危险动作了?真的侮辱人格了?如果都认了,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参加演习了?是不是说,咱们空突营,以后就不跟咱们十四师的兄弟部队一起玩了?”
“稍安勿躁!”参谋长压了压手掌,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听一听他们的意见。我这个参谋长也不好当,不能厚此薄彼,你们是师部直属队,巴掌可能打得会更响亮一些,做好心理准备。”
杨越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巴掌打得响亮一点?
他猛灌了一口水,然后放下矿泉水瓶子,跟着两人出了门,上了五楼,到了师长办公室。
参谋长领路,杨越和眼镜蛇进门,向在座的领导敬礼。这会儿,不仅四十二团的胡团长在,师长、政委也都在,加上参谋长,就少了个政治部主任,否则,师党委的领导班子就到齐了。
杨越看了一眼,这里面三个大校,一个上校,一个中校,两个少校。
就他,一个破中尉。
“坐!”师长拿着笔,戴着眼镜,抬着眼皮看了两人,他的眼光从眼镜蛇的身上移到了杨越的身上,然后停留了几秒,“杨越啊?”
杨越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连忙敬礼,是!
师长呶了呶嘴,似乎是没想到他是个胖子,“出乎意料啊,别站着了,坐吧。”
眼镜蛇拉了一把杨越,两人坐在了参谋长坐着的沙发后面,那有两个椅子。公务员端着水壶,给三人倒了一杯茶。杨越伸手去端杯子,被眼镜蛇一把拍掉了。
严肃点!
杨越瞄着他,心说我还不够严肃吗?
眼镜蛇使眼色,水是看的,不是喝的。
杨越抓了抓头皮,我特么去中将家里都煮饭喝茶,到了师长这儿了,怎么还就只能看!?
“怎么了?”师长的眼神是真好,一眼就看到了眼镜蛇的小眼色,“人家喝水,你拍人家干什么?我这茶叶可贵了,你们一个个的跑来,我给你们奉茶,你们都不喝,我不浪费啊!?毛病兮兮。喝,都喝!喝完再说!”
对面两个营长连忙称是,端着还没碰过的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不烫啊?
杨越心里哈哈大笑。
四十二团胡团长有些狐疑,“还有人没来吧?”
眼镜蛇看了看四周,心说你们四十二团组团打老虎啊?来了一个团长两个营长还不够?准备把你们的领导班子全叫来?人多欺负我人少是不是!?
胡团长说:“你们空突营的带队干部呢?”
杨越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眼镜蛇很配合地指着他,“喏,不是到了吗?”
那两个营长显然是吃了一惊,差点吐了一嘴的茶叶末子。胡团长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