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从哪里来的胆量呢?还是说她真的想证明给别人看看她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明明自己已经破烂不堪了。”他的脸出现了扭曲。
“明明已经告诉我让我为了她带上这个尾戒,等她成了大英雄之后就能回来把尾戒都换成婚戒……明明说好了带着她去看最好的医生,给她做最好看的发型……她的头发,真的很……让我怀念啊……黑色的……凌乱的……”他的眼泪和口水慢慢沿着脸颊上的抽动滴落下来,伸手捏起她肩头的一绺头发。
“你凭什么说她已经破烂不堪了?”宇城看着镜中的他。
老灰打住话头,愣愣地看着她。那张隐匿在乱发中的脸完全看不到表情,他突然后悔他刚才的错觉,他以为她像那个小迪,那个柔弱的苦命的用头发阻挡了自己和世界的小迪。
但那个感觉现在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人散发着莫名让人心悸的寒意,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可能有的气场,那种藏匿于阴影深处窥探的气息不是可怜的无助而是一种可怕的威压,似乎是伺机等待于黑暗随时进攻的利剑。
艾克非质。他终于还是回归了这个名词。没错,他终于明白自己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不可能逃脱的。她一定也是为了他老灰的罪名而来的。
但是,不能太轻易让她得逞了。即便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身为组织的人能够嗅到被处分的危险简直太容易了……实在不行就豁出去了。
“那种被世间变 态□□过的肮脏的女生能叫完整的吗??!本来就是我救的她,我给的她快乐谁都给不了!她有什么脸面去逞那种狗屁英雄?!除了有我以外,她还有什么?!那种样子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人去爱她的!只有我!”他暴怒的跳起来,抡起酒瓶子就朝着宇城的头上重重的甩,她感到额前一阵剧痛无数的黑点涌上眼前,一切都混天黑的的开始旋转。
“所以……”他发作完了凑近宇城,仔细看着那人凌乱的脸,然后低头看到对方的胸口。
“……所以……你后来打听到了艾可菲质在我体内……还知道了那个关于灵魂的说法……就处心积虑的打入组织……在这里潜藏了二十年,就是为了哪一天能从我这里取走艾质里面包含的小迪的灵魂……”她咬着牙忍痛说道,
“说到底,你是黑社会的人,一个组织内部的卧底,你明里做着人畜无害的工作,背地里应该早就搜集了不少组织内部人员的dna材料,而你的那边开出的条件就是可以在你抓到我之后进行你认为可能的试验,比如取出小迪的灵魂?”她突然笑了,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来,显得比老灰更加狰狞。
“你笑什么?!”他用酒瓶子指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去看这个世界吗?因为喜欢做梦的人太多。你这种人,迟早都会栽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上面。”她仰头看着那个男人鼻涕眼泪口水一大把的滑稽的脸。
“灵魂?真是个不错的童话故事。艾克非质至今都没有被定论,即便真的如同传言所说,死在艾质之下的灵魂不灭且被封存,那也绝对不会因为幼稚的意愿而被取出来。”
“你想说什么。”他咬着牙狠狠的逼近,“是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口子不够大吗?等我杀了你,再把那个东西取出来……”
突然镜前灯灭了,老灰吓了一跳但又恢复了镇定,他大笑着冲着除了两人以外的空屋子喊:“我就知道你们会做这一手,所以才点了蜡烛,想拉了电闸再趁黑搞死老子!没门儿!有本事现在就出来!”
他突然拿出来一只遥控器对空吼道,“都别轻举妄动!这儿还有人质呢!看到没?!她的椅子下面就是□□!我只要按下遥控!咱们都完蛋!”
宇城抬眼看着他,冲着那个遥控器愣了一下。他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一把扳过她的脸:“你怎么不害怕?!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情况有点儿复杂了……宇城看着他的脸。
“我只是个侦查组的成员,组织的走狗。”她说,“在这里变成人质就是要看看你还能挣扎到什么程度。你以为今天能够抓到我,也能就此收手这二十年的理发行当和你的卧底任务,所以这里今天才收拾的格外干净。可是你却在椅子下面安装□□,还不停的环顾四周点上蜡烛,说明你也明白组织开始怀疑是你泄露了部分组织要员的,你很明白,今天如果跟我杠上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
“我没有!”他愤怒的敲碎了酒瓶,玻璃碎片四溅开来,散逸出淡淡的红酒味儿。
他的手在抖,红色的酒滴夸张的溅在四周。
“这么多年,你早就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她活动了活动手指,“抱着那个不可能的童话以为是一切的终结,自以为是在守护什么纯洁的爱情,其实只是守着一种自我陶醉罢了。你以为她的灵魂能再次站在你面前为你所有,其实,那个即便是饱经折磨又愚蠢效命的可怜的小迪又与你何干?你当自己是悲剧的主角,想拿艾克非质来说事儿,可是命运早就让你靠边站了,你啊,什么都不是。”
“去死吧!”他狂暴的举起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