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李正是一个很感性的人。除了沉迷女色,他在其他方面也比较敏感。简单说,就是喜欢瞎想。不然,悟空禅师也不会给他一句评语:因为心神负担太重,所以迟迟不能觉醒天赋。
听着严夫子的叙说,李正深深的被触动。一方面是感叹严夫子遭遇之悲惨,一方面又感叹命运的无常。你说严夫子本来好好,怎么就忽然变成了一头猪呢?
他不由想到,如果自己也变成了一头野兽,那会怎么样呢?
自己是不是也会像严夫子这样,遭遇世人的排挤,甚至亲人都会把自己当成一种负担,想要放弃自己?也许他们刚开始会想办法救治自己,可是一旦知道没有希望,他们会不会冷漠对待,就像严夫子家人对他做的那样?
到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要像严夫子这样主动离开,给家人减轻一下负担呢?
想着想着,李正只觉自己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离家出走,让家人找不到自己,看家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会费尽心思去寻找。可是长时间寻找无果,他们就会放弃吧。就算没有了自己,他们也应该可以正常的生活吧?
想到此处,李正生出一种深深的悲哀。命运无常,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连亲人之间的感情都会褪色,又遑论其他?
李正知道,自己产生这种想法太过荒唐。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本来,在悟空禅师之处修习了静心之法,他对自己心神已经能够做到基本的掌控。基本上觉得什么不好的想法产生,很快就能压制下去。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对心中想法怎么都无法压制。
好像有一股气在他的胸中左冲右突,李正再也忍不住,仰头发出长啸。
“啊!”
“小正,你怎么了?”严夫子奇怪的看着李正。
长啸过后,李正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他也奇怪,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
更奇怪的是,这声长啸,怎么跟讲武堂之中,他尝试觉醒猛虎天赋之时的啸声差不多?
李正压下心中思绪,准备回去之后慢慢思量,对严夫子道:“没事,夫子,我就是觉得老天不公,你说你这么好的人,老天为什么这么待你?”
“呵呵。”严夫子苦笑。
表情很是轻松,可是李正却仿佛能从他淡然的表面之下,看到下面的暗藏汹涌。
严夫子也怨!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老天就是这么对你,你能怎么样?
只能忍着罢了。
李正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又说道:“严夫子,说也奇怪,你父母,那日他们去讲武堂我也见了,看起来战都站不稳,现在竟然比那时精神了很多,还有你女儿,以前可能过过苦日子,可经过这几年养尊处优,现在竟然还能帮家人干活!想起来有点奇怪呢!”
“谁说不是呢?”严夫子低头琢磨着,半晌才又开口,“本来我还准备,等出去治好这猪头模样之后就赶紧回来,毕竟他们这两老一小我还真不放心。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却忽然明白过来。也许,正是因为我一直在撑着这个家,他们不用费力就可以轻松生活,结果他们一个个反而变得病恹恹的。现在看来,我这出了事,对他们倒未必是坏事,正好可以让他们重新焕发活力。”
“咦?”严夫子眼前发亮,“小正,你这点提的好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帮他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他们!”
李正不好意思道:“夫子,这有什么,你不过是没往这方面想而已,你要往这方面想,肯定早就想到了。”
“等等,等等,”严夫子根本没注意李正说了些什么,一手扶着额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现在即将想起来,却偏偏又想不真切。
“唔……”严夫子眉头越皱越深。
“严夫子,你怎么了?”李正奇道。刚才严夫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严夫子却好像没听到他的问话,双手抱头,在地上打起滚来。看那痛苦的样子,就知道严夫子正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这,难道是前番严夫子变成野兽的后遗症?”李正狐疑。他对于如何应付这种事毫无头绪,又怕坏了严夫子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夫子在那经受痛苦折磨。
“痴儿,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忽然,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李正只觉自己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朝前看去,就见两人前方的乱草丛中,出现了一个头发梳成几缕,似道非道的人物。
这人打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臭美的乞丐,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出来炫耀一般。
“是这附近的叫花子,还是……”李正看了看身后的破屋,这处破屋很可能是一个乞丐的窝,他们在人家家门口谈话,也难怪人家想要出来收点利息。
李正想到此处,就朝怀里摸去,准备掏出几块碎银,赶紧打发这乞丐走人。
今天,等于是他跟严夫子的道别,以后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可不想两人的道别让这乞丐给搅和了。
不经意间瞥过严夫子那里,只见严夫子此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不再打滚,怔怔盯着前方这乞丐模样的人物。
“难道,这乞丐模样的人物真有什么来头?”李正暗自思忖,他看过一些传奇小说,里面的高人可不都是奇奇怪怪的?严夫子在外面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