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安禄山有反心,可是谁天生就长有反骨,还不是被形势所逼。
安禄山在范阳北修筑雄武城,朝廷不是不知道,可是有人以此攻击自己,硬说防御边患是假,图谋不轨是真,在城中住有大量的军队,囤积粮草战马,为谋反打造兵器等等。
安禄山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李林甫明明不愿意边将入朝为相,大唐边疆拥兵数万的将领不是只有安禄山一人,大唐的国策外重内轻,怎么非要说自己有谋反之意。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谋反之意,安禄山在京城广置田产、营造豪宅准备致仕之后留在京城享福。
不仅如此,安禄山还将自己的儿子安庆宗留在京城,明为做官、实为人质,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自己并无反意吗?
安禄山对唐玄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之情,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威都来至于唐玄宗,让自己去造唐玄宗的反……安禄山以前的确没有想过。
拥兵自重不过是边将自保之策,安禄山也不能免俗,怎么就能说自己要造反呢?
对于杨国忠的步步紧逼,让安禄山感到了一丝的恐慌,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成真的,自己远在范阳,杨国忠天子近臣不断的打小报告,早晚有一天让唐玄宗对自己会不再信任,那时自己就算不想反也不成了。
“安帅,前面是鹿泉县,天色已晚是否进城休息?”
安禄山思绪被车外的侍卫打断,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厚重的眼皮向上挑了一下:“进城!”
时近元日,虽然城外有不少的流民,却丝毫不影响县城日益浓厚的节日气氛。封万年已经早早的返回后堂和小妾推杯换盏,官员异地做官妻子不是留在京城,就是返回原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身边怎么能没有美女陪伴。官员外地做官身边多一两个美妾早就成为了一段佳话,封万年也不可能免俗,刚到任上就有人送来了一名美妾,长相厮守红袖添香倒也消除了思乡之苦。
李璀不愿意见他,封万年深谙官场潜规则,早晚到甄乾府上虚情假意问候一声,送上一堆土特产希望这个瘟神早点滚蛋。
道不同不相为谋,皇室宗亲和官员结交最易遭到皇帝猜忌,如果政界再不同,遭到打压是不可避免的。
突然一名衙役慌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口齿不清:“安……安帅,进……进城了!”
封万年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御下不严这些衙役一个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滚出去!”
衙役头一抬,看见封万年的小妾身着纱衣风情万千,皮儿杯正凑到了封万年的脸庞,一时之间愣了一下,脸一红扑哧一下将口中的酒喷到了封万年的脸上。
封万年正要发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呵斥衙役和小妾:“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安帅……元日觐见皇上路过鹿泉县,正准备下榻官驿,其他三位老爷已经到了官驿……。”
封万年再也无法镇定了,安禄山和李璀可不一样,李璀不过是一名闲王,手再长也伸不到吏部,就算对自己有什么怨言,也影响不到自己的仕途。安禄山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唐玄宗面前的红人,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的仕途可是捏在安禄山的手上,能不让封万年紧张吗?
“老爷,衣服……穿反了!”
慌忙之中封万年竟然来不及穿上官服就冲出了门口,小妾在后面追了出来,也不顾上春光外泄了。
“快……马车呢?算了,还是骑马吧!”
封万年紧赶慢赶来到了官驿门口,一看官驿已经被官兵包围了,再一瞧县三佐都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安帅可在官驿之中!”
县丞苦着一张脸道:“你我都来晚一步,安帅到了官驿听说李刺史也在城内,便到甄乾府上去了,我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只好再次等候明府?”
“去了甄乾府上?”
封万年心里发苦,一个瘟神还没有送走,又来了一个大神,两个还聚到一起,这可怎么办?
李璀清贵也是大唐王爷,安禄山贵为三镇节度使身兼数职,说白了就是唐玄宗的一条看门狗,帮大唐抵御外番,狗怎么能和主人平起平坐呢?
也难怪县三佐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安禄山只是礼节性的拜访一下,封万年四人站在寒风里等一会也无妨,万一两人交谈甚欢,自己在这里岂不是失了礼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四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都看着封万年,等他拿一个主意!
“也罢!我们现在就去甄乾府上求见安帅……”,封万年剩下的话没有说,自己这些人不待见李璀,万一李璀从中作梗,倒霉的反正也不是封万年一个人。
三人都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悔不当初,现在悔之晚矣。
安禄山一到鹿泉县官驿就听说李璀也在城里,一个闲王安禄山还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次进京难免会和杨国忠发生冲突,多一个人帮自己说话也不错。
安禄山当然不会把宝压在李璀身上,而是另有打算,今不同往日,杨国忠刚刚掌权,势力还没有培植起来,尤其是太子李亨和杨国忠之间的矛盾,说起来也奇怪,当朝宰相就没有一个人和李亨眉来眼去的,安禄山知道这是唐玄宗有意为之,故意打压李亨。
世人都以为李亨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只有安禄山心里清楚,唐玄宗虽然打压李亨,却从来都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废黜李亨的意思。不过是为了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