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何千年将青衣仆役踹昏厥过去,何千年才讪讪的停脚道:“给我查!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只要能把金银珠宝兑换成铜钱的地方都不要放过,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
何千年想的没错,金银珠宝可不是大唐的法定流通货币,只有铜线和绢帛才能当钱用,其余的东西必须要到钱庄去兑换,或者到典当行这样的地方变现,正常情况下,不管是谁得到了这样一大笔财物,都会选择去销赃的地方,捂在手里太危险了。
“何先生!每一个箱子里至少有四五千贯,里面的金银不多,七八成都是古玩、玉器,原本想运一批到两京去兑换一些铜钱,这些东西在小地方不好出手,只有在非常大的市肆上才能兑换,只要把这些地方盯紧了,不愁找不到丢失的财物下落!”
“那就多派一些人,方圆五百里内的市肆都不要放过!”
何千年身边的男子继续道:“听说甄乾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老夫总觉得此事因他而起,可能运河里宝藏的消息就是他放出来的风声?”
“那就盯着甄乾身边进出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何千年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有些犹豫道:“我们在扬州城里的人手不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甄乾这个人非常的狡猾,我怀疑他已经知道我们一些事情,这次事情之后,可能会更加的小心,你跟他多亲热点,不要露了马脚……”。
甄乾这次的确吃了大意的亏,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这个年代杀人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手中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藐视律法的程度,杀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被身边人埋怨,被朋友埋怨,甄乾本想先安静几天,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捋,没想到刚送走一波,又来了一波,想闭门谢客都不行。这次来的是范阳卢家卢庆,两人算是有一面之缘,没想到会代表卢家来探望自己,还真把甄乾吓的不轻。
“怎么能劳烦卢郎来探望!”甄乾虚情假意道。
“本来叔父也想来的,可是大都督府最近事务繁忙,就让我过来探望一下,甄郎在扬州地方受伤,叔父实感愧疚特带来一些调养身体的补品,甄郎万不要推辞!”
对于别人送来的礼物,甄乾从来都不会推辞,心安理得接过卢庆送过来的礼物。
“原来卢郎和卢长史是叔侄关系……”,甄乾打了一个哈哈,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消息平时很难注意到,初次和卢庆见面的时候,甚至没有把大都督府中的长史卢翘想起来,不过现在想通了也不晚,“不知甄郎病愈之后,能否登门拜访当面道谢!”
卢庆道:“我过两日就要和王郎离开扬州,甄郎的意思,卢某自然会转达,想来叔父会很高兴见甄郎!”
两人说了一些话,卢庆让甄乾安心养病,甄乾表示感谢,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并询问甄乾病愈之后准备去那里,希望甄乾有时间能去一趟范阳,和卢氏家主当面商谈一下具体合作的事情。
好不容易把热情的卢庆送走,甄乾一骨碌从病床上爬起来,左右瞧瞧松了一口气,真险啊!卢庆进门的时候,自己正抓着一只烧鸡猛啃,嘴上的油都没有来得及擦拭,幸好卢庆没有往病床边上凑,不然就闹大笑话了。
王天行绷着一张乐开花的脸走了进来,“走了!太险了……这人怎么招呼不打就直接闯进来了呢?”
甄乾撕了一只鸡腿,一口鸡肉一口葡萄酒喝了起来,翻着白眼道:“只要和我来往的人,你们都不会太在意,尤其是读书人,你们根本就不往心里去,下次一个杀手扮成读书人来找我,我看你们怎么办?”
身边的护卫对读书人戒心不大,本能的认为读书人没什么威胁,尤其还是甄乾认识的熟人,连最后一点警惕心都消失了。
只有甄乾知道,越有知识的人越危险,可惜这年头的人天生对读书人有一种敬畏,尤其是看见对方还是七宗五姓时,整个人就跟一条哈巴狗似的在身边摇尾乞怜,如果被对方称赞几句,立即连自己的职责都忘记了。
“我们不是看他来探望甄郎吗?而且我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杀气,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一阵风就能吹到,甄郎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摁死,我说的是也不是?”
“你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杀气?”
“当然能?”王天行脸色难看道:“我现在就能感觉到甄郎胸中的怒气快要炸了,这杀气吗?说起来奇妙,其实也并非没有迹象可循,人如果起了杀心,身体必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比如全身紧绷,目光游移不定等等,卢庆进来的时候,身体轻盈,举止寻常普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杀人!”
王天行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甄乾想起自己第一次杀鱼的时候,浑身就紧张的要命,菜刀在鱼身上划过的时候,全身每一根汗毛都不舒服,就感觉刀是在自己身上划过,那时自己真的能在空气中感觉到一丝的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在作怪。
“算你说的不错!万一来人是一个杀人高手怎么办,我可是听说那些杀人高手,杀人于无形,杀人如同杀鸡一般,这样的人你也能感觉出来?”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甄乾从来都喜欢刨根问底,很多时候,杀人和做坏事一样,比如惯偷,偷着偷着成为了习惯,不知不觉中就能将别人的东西顺手牵羊占为己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