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现在的身份还接触不到契丹上层贵族,好不容易等来了耶律耨里思,便准备先说服耶律耨里思,只要是契丹人的战争,迭剌部的耶律氏就一定是这支军队的领导,而耶律耨里思很可能就是军队的先锋。
“这场仗难道就真的不可避免吗?”王朋把自己放在一个商贾的角度道:“战争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我听说室韦人更加的野蛮,他们就是一群一根筋的野人,你们去攻击他们,他们打不过就会远遁千里,然后会等到契丹人没有防备的时候,从你们的背后插上一刀……。”
耶律耨里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感觉和一个商贾谈论战争也非常有趣,这些人的眼睛里只有钱,没有好处的事情根本不会去做。
“继续说!”
“在商言商,我们不应该说这些话,不过商队希望赚取最丰厚的利润,就要考虑投入和产出,契丹人攻打室韦人能获得什么,而且我们还知道你们和安禄山之间战事不断,这时候和室韦人作战并不能获得多少的好处,这种亏损的买卖作为精明的商贾是不会做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和室韦人作战呢?”
耶律耨里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商贾就是商贾,眼睛里只有钱和利益。
“你说的不错,攻打室韦人对契丹的确没有多少好处,反而会给我们增加一个敌人,不过室韦人必须要教训一下,好让他们知道占领我们的潢河和老哈河是要付出代价的?”
“振威校尉,唐人有一句话叫做先礼后兵,既然室韦人占领了潢河和老哈河,不如让我们去一趟室韦,将这里面的利弊说给他们听一听,也许室韦人会主动放弃潢河和老哈河,如果室韦人不愿意的话,契丹再出兵不迟?”
耶律耨里思摸着嘴上的胡须道:“你就不怕室韦人一怒之下杀了你们吗?”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且我们是商队,室韦人应该不会对付我们,如果室韦人不愿意听,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们只是希望这次开辟出来的商道不会因为战争而断绝?”
这时候契丹的确不能轻动刀兵,王朋说的没错,教训一下室韦人可以,真的打成了持久战就得不偿失了,契丹的敌人是安禄山,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室韦人。
“好!你去告诉那些室韦人,只要离开潢河和老哈河,我们就不会攻击他们,如果一个月之后室韦人还在潢河和老哈河放牧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契丹人进攻他们!”
契丹人和室韦人之间的战争只能在最低程度下进行,最好能牵制黄头部等一些部落,还有就是和契丹部落处好关系,在必要的时候和契丹人联合起来攻打一些室韦部落,这样才符合乌罗护部的利益,这个时间不能太长,一旦等黄头部这些部落反应过来的话,乌罗护部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耶律耨里思非常的聪明,王朋本以为自己需要多费一些口水,没有想到耶律耨里思根本就没有和室韦人大战的准备,松漠都督府越往北的地方越是寒冷,除了室韦人还能继续在那里放牧之外,契丹人已经很难适应极北之地的严寒了,所以攻打室韦人的战斗不会太大,这一点王朋能从耶律耨里思话里听出来。
和聪明人说话非常简单,耶律耨里思把王朋的行为看成了两面讨好的商贾谋利行为,商队越往北的利润越高,这一点耶律耨里思很清楚,同样是一壶酒,在契丹这里能换到一匹战马,到了室韦那里就变成了两匹,而且室韦那里还有很多的鹿茸和貂皮,越是寒冷的地方毛皮就越好。
耶律耨里思扔给王朋一面令牌道:“你们以后就是契丹人的朋友,有了这面令牌可以在松漠都督府地面上畅通无阻,我希望你从室韦回来时,能给我们带回来好消息?”
耶律耨里思骑着马走了,草原上的交易也开始了,一匹棉布换一只羊,两斤食盐也可以换一只羊,都是以物易物,铜钱在草原上没有购买力,不过金子这种东西到哪里都很值钱,当一名牧民抱着一块狗头金换一坛子后,双方都非常高兴,没有人认为这样的交易谁会吃亏。
三天之后,当商队宿营地里牛羊成群的时候,王朋离开了迭剌部,赶着成群的牛羊继续向北,沿着潢河溯流而上来到了黄头部。
商队的到来让黄头部热闹起来,和契丹一样,已经很久没有商队出现在黄头部了,听说商队从契丹那里来时,黄头部的首领亲自接见了王朋。
王朋走进大帐,立即就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向高高在上的黄头部首领施礼道:“远方来的商队问候黄头部首领,我们带来了大唐最好的商品,请首领容许我们在这里和你们的牧民进行交易?”
黄头部首领赫查坐在一张熊皮上,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疲倦,这段时间不断有契丹人出现在潢河和老哈河上游边上,草原上的大战不是灭国之战,这样的战争只会是部落融合的一种方式,草原上真正可怕的战争是草场的争夺,每一天都会发生,虽然不是非常惨烈,却像细小的伤口不断的流尽身体上的血液,这样的战争才是最恐怖的,失去草场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机会,现在有契丹人和黄头部在潢河上游争夺草场,那就意味着双方将会不死不休。
赫查根本没有和王朋做生意的想法,坐在熊皮位子上道:“你们商队从契丹那里过来,可曾听说契丹人有什么消息?”
王朋显得非常的谦卑,立即惶恐道:“契丹人听说首领的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