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鹏将原被告传上大堂,问被告候重道:“宋三娘与宋雪晴都是你的小妾吗?”
候重老老实实回答道:“是。”
“你知不知道宋雪晴是宋三娘的侄女?”
“知道,三娘给我说过。”候重看上去很老实本份的样子。
唐大鹏又好气又好笑,惊堂木一拍:“哼!你明明知道她们俩是长幼两辈,你还把她们都招进了你的被窝……你这简直太……”
候重磕头喊道:“可我真的很喜欢雪晴,她也愿意跟我一辈子。”
“那你的那个什么三娘呢?你拿她怎么办?她没意见吗?”
“她们家境很清苦,所以三娘也希望雪晴跟了我之后,能有个依靠。”
唐大鹏这下有些哭笑不得了,沉吟片刻说道:“你要让她有个依靠。也不用把她纳作小妾啊。”
候重老老实实磕头回答:“她们两个……两个我都很喜欢啊……扔下谁我都不忍心……”
唐大鹏简直要被他气疯了,笑着说道:“你倒还挺博爱的……”
忽然,候重那一句“两个都舍不得扔下”,让唐大鹏心中一凛。想起了李洁,那个武功高绝,冷艳绝伦美丽不可方物的李前辈,那个眼神里满是落寂和凄凉的李洁,那个被自己糊里糊涂夺去了贞操,这才满心希望与自己相守一生却不能如愿的李洁。
唐大鹏顿时有些傻了,李洁贞操被自己夺走之后。在明朝这个“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社会里。还让她如何再面对别的男人?所以那天她鼓起勇气说出了要和自己终身相守的愿望,这种愿望当然不是完全出于爱情,而是别无选择,加上唐大鹏并不让他讨厌,所以,才把自己地终身相托。
唐大鹏曾经反复想过这件事,既然李洁为了救自己才被自己夺走了贞操的,那自己就该对她负责,不应该让她孤苦一生,要不然,也太不是东西了。
但是,雷芸儿对自己一往情深,恐怕迟早要成为自己的妾室,而李洁与雷芸儿是师徒。古代老师的地位那可是非常高的,所谓“天、地、君、亲、师”,所以,从lún_lǐ上看,师徒的关系与父母子女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因此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
所以,自己既要为李洁负责,又要娶雷芸儿,如果要把她们俩都纳作妾室,岂不是也和这候重一样违反伦常吗?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受到什么处罚,不过自己这官恐怕也就当到头了。唐大鹏看着大堂下跪着地被告候重,放佛就看见了将来的自己,慢慢从思绪中恢复过来,拿起状子仔细看了看,之见晏师爷在上面草拟的判词是:“以奸论,杖八十。”顿时一颗心沉了下去。
《大明律》规定:“凡外姻有服尊属卑幼、共为婚姻、及娶同母异父姊妹、若妻前夫之女者、各以奸论。”“凡和奸,杖八十。”
中国古代是禁止与外亲或妻妾中不同辈者为亲的,这就叫做外姻有服尊属卑幼共为婚姻,也就是说,不能娶自己老婆(或者小妾)的长辈或者晚辈为妾,否则,双方自愿就以通奸论,如果女方不愿意而父母强行做主,就以qiáng_jiān论。
唐大鹏不知道明朝这师徒是否也属于“外姻有服尊属卑幼”,应该也差不多。这就是说,如果自己同时娶了李洁和雷芸儿师徒,那就要以奸论的。
知道了这个消息,唐大鹏再无心审案,根据晏师爷草拟的判词,匆匆下判就退堂了。
雷芸儿她们几个小女孩正躲在后面看唐大鹏审案,见他草草退堂过来,脸色很难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大鹏没和她们说话,直直往内衙走。
几个女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跑着追了上来。雷芸儿拉住唐大鹏的手;“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没什么?我不大舒服,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众女孩听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萧逸雪说道:“夫君一定是这些天太劳累了。”吩咐梁姝道:“梁姝,等一会你做点少爷爱吃的清淡爽口的给少爷吃。”梁姝点头答应。
回到内衙,唐大鹏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这是唐大鹏私人地方,也有一张大床。
唐大鹏把乌纱帽往书桌上一扔,仰面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眼望着罗帐顶,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雷芸儿调皮的笑脸,一会儿是李洁冷艳落寂的眼神。
萧逸雪吩咐不要去打扰唐大鹏,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可雷芸儿还是悄悄溜进了书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拍了拍唐大鹏:“哎!到底怎么了?看你那样子又不像生病,倒好像满腹心事似的,究竟怎么了嘛?”
雷芸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唐大鹏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唐大鹏如何能将这种心事告诉雷芸儿呢?雷芸儿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师父已经和自己那个了,如果要知道,她会很伤心的。虽然不是自己故意的,可唐大鹏还是觉得很对不起雷芸儿。伸过手拉着雷芸儿的手,微微一笑:“哥没事,芸儿别担心啊。”
雷芸儿听他话语温柔,嘻嘻一笑:“那就好。”顿了顿,又一脸兴奋地说道:“你升堂可比我爹有魄力,三下五除二就审完了,要是我爹,一个案子能拖上好几天,我小时候还偷偷跑去看他升堂,后来没劲也就懒得看了,加上我师父天天逼我练武,没工夫看。”
说到她师父,唐大鹏心里跳了一下,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你师父对你很严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