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鹏抖了抖那红包药材的桑皮纸,说道:“你写的这四个字,笔力雄厚老辣,潇洒自如,一看就是很有学问的人,这庆远府,老百姓都很清苦,有钱读书的人并不多,能写出这一笔好定子的人就更少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将这些天到济世药堂看病的人中明显是白丁的排除,范围缩小到了有学问人的身上。”
“佩服!”朱大胖赞了一句,又说道:“不过,光凭这一点还是不能知道是我吧?”
“还不能。”唐大鹏又抖了抖手里的那张纸,说道:“不过,你还留下了一个痕迹,让我们准确的找到了你。”
“什么痕迹?”
“你的手印。”
“手印?”朱大胖愣了一下。
“对!知道吗?人的手上都有看不见的汗渍,还粘有一些看不的灰尘,所以,摸在什么地方,就会把手印留在什么地方,只不过因为汗渍是无色的,所以这些手印我们看不见。不过,我有办法能看见这手印,我用这办法在你这张字条上找到了人留下的手印。”
朱大胖不相信,讪笑道:“怎么可能?就算你有办法发现这纸上的手印,但这包药材的纸那么多人摸过,你怎么知道哪一个手印是我的?”
“人定字的时候,在手会习惯性的按住纸,据此就可以推断,纸的左边的按压手印,就是写字的人留下的。”
朱大胖愣了一下,不服气的又道:“就算你找到了我留下在纸上的那个按压手印,手印了又没有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还有一个本事,我能从人留下的手印判断着这个人的年龄大小和胖瘦。”
“看不出来,你还会算命哦。”朱大胖讥讽疲乏。
唐大鹏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个写字的人留下的这个按压手印轮廓较大,纹钱稀疏,沟宽加大,还有皱纹,说是一个个中老年人留下的,另外,这手印宽大,指纹边缘呈圆形,说明这个人是个大胖子。”
唐大鹏顿了顿,总结道:“综合上面这些痕迹,我们就可以下一个判断,这个绑匪是一个中老年大胖子,有学问,写得一手好定子,患有严重的哮喘。痰中还有血丝,这几天在济世药堂瞧过病的。你想一想。虽然每天到济世药堂瞧病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未必记得住你,但是凭我们提供的这些资料,济世药学的手掌郎中能不能想起是谁来呢?”
唐大鹏又从怀里摸出一纸,说道:“这是你在济世药堂瞧病时,郎中开药方,上面有你的名字:朱隽!人一般都会就近看病,所以,剩下的事情只需要找到里正一查,就知道你住在哪里了,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朱大胖由衷的赞叹道:“佩服!朱某真的很佩服!”顿了顿,又冷冷地说道:“你们找到我又能怎么样?孩子在我手里,你们能奈我何?”
雷芸儿看见小孩受脖颈上刀尖划出的伤口鲜血流淌,愤愤道:“喂!你是不是男人?抓一个小孩子当人质?你没看见他脖颈都在流血吗?你的心肠是铁做的吗?要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能这对对待他吗?”
朱大胖哈哈大笑,不过,笑声却是那样的凄厉。说道:“我的心肠是铁做的,哈哈,小姑娘,你旁边那知府秦煌秦大人的心肠才是铁做的!”
雷芸儿奇道:“秦大人他怎么你了?”
朱大胖恨恨地说道:“你自己去问他,问问这铁石心肠的秦煌!”
雷芸儿转头看了看秦知府。
秦知府茫然不知如何,问朱大胖道:“我怎么你了,当年你贪赃枉法,我拿你问罪,那是理所当然,如何铁石心肠了?”
“哈哈,好,我贪赃枉法,罪有应得。可我妻儿呢?他们也有罪吗?他们也该死吗?”朱大胖涨红着脸,由于激动,一身肥肉簌簌发抖,手里的尖刀滑动,又在小孩的脖颈上划了一个小口子。
唐大鹏朝秦知府一摆手,随即又对朱大胖急声叫道:“别!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们也好当个评判,看看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
朱大胖喘了几口粗气,又一阵激烈的咳嗽,随即吐了一口浓痰,呼吸舒畅了一些,这才说道:“好,我说,当年我是这秦知府衙门六房里的一名小书吏,一时糊涂贪赃受贿被告发,秦知府拿我问罪,这我都毫无怨言,可当时判我流一千里,加徒三年。这流刑是要层报刑部审定并报请大理寺复核批准的,等大理寺判决下来的时候,我娘子已经怀胎十月,即将临盆。”
“我求他先等我娘子产子之后,安顿好她们母子,我再去服刑,可我没想到这秦知府他心肠都让狗吃了,我在大牢里递上去的书信都如石沉大海,后来我被强行解送走了,都不能看一眼我的娘子和还没出世的孩子。”
“后来,我在流所,收到里正写来的信,才知道我走了没几天,我娘子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突然生产,邻居都不知道,结果血崩死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呜呜……也活活饿死了,呜呜邻居闻到臭味,撞开门看,才发现他们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呜呜……”朱大胖抽抽噎噎悲声痛哭起来。
这时,朱大胖由于伤心,没注意到手中的尖刀已经离开了孩子脖颈寸许,这是个机会,雷芸儿脚步动了一动,却又站住了。那尖刀还是离得太近,就算一剑将朱大胖击毙,也难保他不临死捅死孩子一刀,而有心要斩断朱大胖的持刀右手,可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