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人慌不迭连声答应。还想说什么?张军已经拉着唐大鹏出了审讯室。
话分两头,下午郭琪被唐大鹏救醒之后,被送回陈家之时,陈老爷子和老太太陡然见到儿媳妇,以为见到鬼了,差点没吓出死过去。后来才知道她是昨天那个验尸的忤作小学徒给救活的,一个劲谢天谢地谢忤作。
按照陈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把郭琪安排在郭千总他们住处,好有个照应,也免得郭夫人他们担心。但陈迪执意要自己照顾他娘子,还说原来住的院子风水不好,才出了这档子事,坚持要将郭琪楼住,说那里风景秀丽,有利于郭琪身体的恢复,只好由着他。
雷芸儿将郭琪背上小阁楼,放在床上,居然并没有感到累,雷芸儿很欣慰,看来自己的功夫没有白练,不说别的,至少这身子骨不比老爷们差。
陈老爷子立即派人请来了广德县城里最好的郎中,替郭琪治疗喉咙的伤。治疗完毕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老夫妻和郭氏夫妻一直守候在郭琪身边,直到疗伤完毕,郭千总想起唐大鹏说的话,这件案子很可能还有帮凶,便问道:“儿啊!究竟是谁杀了你妹妹?有几个人?你看见了吗?”
郭琪脸色苍白,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陈迪凑上前问:“是啊!娘子,你告诉我们啊。”郭琪一见陈迪,又是非常惊慌的样子,一个劲往床里躲。郭夫人心疼,阻止了陈迪继续问话,坐在床上,轻轻搂住女儿。
郭千总想了想,说道:“她现在说不了话,咱们拿纸笔给她,让她写下来吧。”众人赞同。有家奴拿来笔墨纸张,郭千总在床上摊开一张纸,将毛笔蘸好墨汁递到郭琪面前,柔声说道:“乖女儿,有爹爹在这里,你不用怕,快把凶手的名字写下来啊。”
陈迪在一旁也说道:“是啊!娘子,你写下来,我们找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替你和妹妹报仇!”
陈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后面伸着个脑袋说道:“对!快写出来。除了刘四那畜生,还有谁?”
郭夫人和陈老夫人也都期待地看着郭琪。
郭琪看了那毛笔和白纸一眼,身子一缩,躲进了郭夫人怀里。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仿佛聋了一般,除了偶尔发出轻轻的咳嗽声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一商议,都认为她很可能是惊吓过度,脑袋还不清醒,不宜勉强,以后再慢慢问。见天色已晚,陈老夫妻告辞离去。郭氏夫妻嘱咐陈迪好生看护女儿,也准备离开时,郭琪却死死拉着她娘不放手。
郭夫人无奈,决定多陪一会女儿,等她睡下之后再走。就在这时,衙门有人来报雷知县被锦衣卫抓了,雷芸儿立即赶回了衙门。
唐大鹏斡旋释放雷知县后,唐大鹏告诉雷芸儿,陈迪很可能才是真正的杀人凶犯,今晚有可能杀人灭口,并教了她应对之策,雷芸儿一口气跑回内衙,只说了句“爹爹没事了,放心”,便直接冲进帐房,拿了二百两银子,又回到自己的闺房,拿了一个包袱背在背上,立即返回审讯室,将银子交给锦衣卫之后,也不及和雷知县说话,就直奔陈家飞奔而去。
陈家大院里只有几盏灯亮着,好像夜晚坟地里飘荡的鬼火。看门的见到雷芸儿,连忙哈着腰打招呼,可刚开口说了一声:“大小姐,您……”雷芸儿已经没影了。
雷芸儿冲到小阁楼下面,就开始大声喊:“郭姐姐!你没事吧?我回来了!”
叮叮咚咚踩楼梯冲上小阁楼,到了门口,抬脚就要踢,门却被打开了,郭夫人和郭千总站在门口,郭夫人向雷芸儿摆了摆手:“轻声点!你郭姐姐刚刚睡下!”郭千总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回去歇息呢。”
雷芸儿看见郭夫人和郭千总,一颗石头顿时落了地。既然郭琪的父母还没有离开,郭琪应该还没有出事,顾不得打招呼,箭一般穿到了郭琪的床前,俯下身查看,见到郭琪呼吸平稳,高高的胸脯随着呼吸起落,这才放了心。将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了床边。
郭夫人走过来看了看女儿,对雷芸儿说:“刚刚郎中给他开了一剂安神的药,给她服下之后,她才睡着了。”说罢,爱怜地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对雷芸儿说:“宋小姐,我们琪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雷芸儿站起身,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郭夫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郭姐姐的!”
郭千总道:“有劳了!”拉着郭夫人的手,出门而去。
雷芸儿见陈迪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俏脸一板,问道:“喂!他们都走了,你不走,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陈迪嘿嘿笑了两声:“我走?走哪里去啊?这里是我的房间。”
雷芸儿两手抱肩,冷冷笑道:“你的房间?你没听我哥说吗?我要贴身保护郭姐姐,所以,你的房间本姑娘借用了,你另外找地方睡觉吧。”
“啊?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强迫人家夫妻分居的?”陈迪哭笑不得。
“怎么,没见过?现在你不是看见了吗?”雷芸儿抱着肩,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走!”陈迪见雷芸儿没有退让的意思,只好自己让步,拱了拱手,说道:“陈某在此谢谢雷大小姐照顾我娘子了。”
“好说!好说!”雷芸儿抱拳还礼,冷冷笑道。
陈迪走后,雷芸儿并没有脱衣睡觉,而是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黑沉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