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芸儿在一旁得意地插嘴道:“其实,我哥已经知道你被他们威胁了,只是,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如果你在我哥将酒杯碰到嘴唇之前不打掉我哥手中的那杯毒酒,我哥立马就要将你拿下,问你一个谋杀上官的死罪!”
水婉淇暗自心惊,心想,这可真的是一念之差,如果自己当时一心想着救儿子,而放任杨爵爷喝毒酒,那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了。
她心中十分感激当时唐大鹏点拨了彭老爷子对她的好,让她想到这件事一旦败露,谋杀爵爷那可是重罪,会害得彭家家破人亡的,这已经让她犹豫,又听唐大鹏说的那句话:“三思而后行”,犹如当头棒喝,顿时猛醒,一掌打掉了唐大鹏手中的毒酒,心中悲痛儿子恐怕就此没了,伤心之下往后堂跑,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彭贺喜到底听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气得花白胡子乱抖,一扬手,啪的一声,给了水婉淇重重的一记耳光,水婉淇被打得一跤摔在地上,粉嫩的脸蛋上顿时显出几条赤红手印,可她地怀里,兀自还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
小少爷彭家福哇了一声哭了起来,又是连连咳嗽。水婉淇坐在地上,将脸贴在儿子小脸蛋,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
彭贺喜那一巴掌打了出去,便已经后悔了,见她母子可怜,又是心痛,又是气恼,一个劲跺脚叹气。
唐大鹏劝道:“罢了,彭翁不必如此,彭夫人也是对儿子一番情意,本官能够理解,也就不追究了。”
彭贺喜急忙跪倒磕头:“多谢爵爷!”伸手拉了一把水婉淇,骂道:“你还哭!还不跪下多谢爵爷大人大量!”
水婉淇一侧脸蛋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抽泣着搂着儿子翻身跪倒磕头。
唐大鹏将他们搀扶起来。
赵常乐一脸疑惑,又是一脸惶恐,走过来陪着笑脸问道:“呵呵,爵爷真是神机妙算,不仅将彭小少爷成功解救,还一举侦破了三个案子,说实话,前面两个听了爵爷的解说之后,我等都是击节叫好,但对这起绑架案,赵某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却不知爵爷是如何侦破的。”
这赵常乐是唐大鹏的顶头上司,可他知道唐大鹏是大有来历的人,又是超品的爵爷,所以对唐大鹏说话却低三下四的。这称呼上也是几经考虑,他是上司,本来应自称本官或者本府,但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要自称下官,又与礼节不合,只得含糊地自称赵某。
唐大鹏笑道:“我侦破水牯子案时,魏氏为了解救她的儿子水牯子,将她偷听到的一个秘密告诉了我,这个秘密让我查清楚了魏氏自己就是杀死春红的凶手,除此之外,这个秘密还让我抓获了绑架案的真凶,成功解救了彭小少爷。魏氏母子也因此功劳可以免一死。”
赵常乐一脸惊讶地问道:“哦,什么秘密这么神奇?”
“翠环和梨春园看大门的龙老汉合谋绑架彭小少爷,逼迫彭夫人杀我,否则他们就撕票。”
这一点刚才已经从水婉淇口中知道了,但此刻听唐大鹏说起来,赵常乐还是吃了一惊,转头看向水婉淇,只见她抱着儿子,脸上那一巴掌还赫然在目,低着头落泪。赵常乐转头问道:“这两人为何要杀爵爷呢?他们与爵爷有仇吗?”
唐大鹏摇了摇头,盯着赵常乐微笑着说:“他们与我素无仇怨,知府大人可猜得到他们为何要杀我吗?”
赵常乐被唐大鹏盯得发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赵某……赵某不知。”
“那赵知府可知道,本官破获船帮大案的事情吗?”
赵常乐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还因为失察,不仅罚俸,屁股还被痛扁了一顿。干笑两声道:“难道……难道这两人与船帮有关?”
“正是!保宁府船帮被本官一举端掉之后,船帮对本官恨之入骨,一直在寻机行刺本官。这一次,就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安排。翠环和龙老汉他们两接到船帮下达的命令,要利用本官到恩阳镇的这个机会,刺杀本官。只不过,本官防备很严,他们一直没有机会。”
唐大鹏转头望向彭贺喜,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彭翁和彭夫人两人戏言,说本官喜欢春红姑娘,他们想要彭七爷将春红姑娘让给我。他们不知道,这个春红姑娘也是船帮的帮众,翠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之后,决定让春红给本官下毒。”
唐大鹏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刚才彭夫人端的那个精致小酒壶,摇了摇,道:“这壶酒已经被彭夫人下了毒,这毒是翠环和那小字条一起留给彭夫人的,这种毒无色无味,很难察觉,而且,潜伏期为数天,数天之后才会发作,很是厉害。”
彭夫人紧紧搂着自己的孩子,涨红着脸不敢说话。
唐大鹏接着说道:“翠环本来是准备让春红给我下这种毒的,翠环是彭夫人的贴身丫环,白天很少有机会单独出去,而本官不日就要离开,机不可失,于是,当晚她从后门出了彭家庄,来到梨春园找到船帮联络员龙老汉,传达了船帮上层的指令,让龙老汉协助说服春红给本官下毒。可他两人来到春红房里的时候,春红已经被魏氏杀死了。”
赵常乐又干笑了两声:“这……这船帮虽然厉害,却也不太走运哦……”随即想到,怎么能说他们刺杀爵爷的阴谋没得逞是不走运呢?那不是分明在同情船帮吗?赵常乐脑袋反应也快,有些尴尬地说道:“不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