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仵作应了一声,带着唐大鹏正要走,雷知县身后那正抹着泪水的锦衣公子说道:“在下领他们去吧!”
雷知县回过头来,语气顿时便不一样了:“有,有劳陈公子了。”忽然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女孩,仔细一看,顿时叫道:“你,你怎么来了?谁,谁叫你来的?嗯?”
他身后站的这小女孩正是雷芸儿。原准备躲在父亲身后,再偷偷跟唐大鹏他们进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杨捕快、老仵作等人听县太老爷问谁带知县千金来的,一齐向唐大鹏瞧了过去。雷知县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老仵作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粗麻布衣,有点面熟,仔细端详了一下,忽然惊呼道:“你,你是老仵作的新,新收的徒弟?你,你不是已经被风卷,卷走死了吗?”
这件事情可不好解释,如实告诉他们自己来自现代,是借尸还魂上了唐仵作的身,这大白天的虽然不会吓死人,到是怕别人会说自己是神经病。便将错就错编道:“回老爷,小的没死,只是手臂受了点伤,没什么事了。”
雷知县又上上下下看了看唐大鹏,点点头,转头瞧向雷芸儿,又皱了皱眉,和言悦色说道:“乖,乖女儿,我,我不是说过了吗?这,这种地方你不要来,快,快回去吧!”
雷芸儿撅着红嘟嘟的嘴巴,叫道:“我不!我要看他们检查尸体!”伸手一扯唐大鹏,就往旁边房间里跑。老仵作和陈公子随后也进了房内。
看样子这小妮子是被这山羊胡子县太老爷惯坏了,唐大鹏被雷芸儿拉着进了房间,老仵作随后也跟着进了房间。这种情况也许遇得多了,雷知县也无可奈何,只是拿下面的人出气,指着杨捕快骂,偏着脑袋又气又急,小眼睛不由自主不停眨巴着,山羊胡子乱抖,说话更是结巴:“我,我不是说,说过小姐不,不能到这,这种地方来,你们脑,脑袋塞,塞稻草了吗?我,我说的话怎,怎么记不住!嗯?”杨捕快等人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我,就这,这一个女儿,要,要是在这,这种不吉利的地方惹,惹上什么灾,灾星病痛,看我,我怎么收,收拾你们!”宋知县恨恨说道:“这个小,小忤作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赶,赶他出衙门!”
唐大鹏等人进了房门,穿过大厅,到了里屋,雷芸儿看了一眼房里情景,惊呼一声,不由自主伸手用劲抓住了唐大鹏的胳膊,疼得唐大鹏一咧嘴。
房里靠里是一张雕花大木床,挂着的帐维一边已经被扯倒,散乱地盖在床上一具女尸身上,仰面朝天,头发散乱,两只手臂在头顶交叉,被一件猩红的女子xiè_yī捆住。一双眼睛圆睁着死死盯着天花板,紧咬嘴唇,嘴角挂着一抹血痕,雪白纤细的脖子上一圈乌紫印记,窄窄嫩滑的肩膀下,一只半球形洁白酥嫩滚圆的奶房露在帷帐外。帐维盖住了半截身,一条雪白的滚圆白嫩的大腿从床沿处耷拉下来。
地上散乱地扔了几件衣裤,那是一件淡红色百叶长裙,一条浅绿色长裤,还有一条白色内裤。
房中间一张圆桌,上面有一把倒着的茶壶,一些湿漉漉的茶叶散落在桌子上,地上是一摊茶水。圆桌靠里一边的地上有几个跌碎了的茶杯。旁边的三根凳子有两根倒在了地上。
圆桌的另一边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仰面朝天,双目紧闭,脖子上也有一刀乌黑的印记,头发散乱,但衣着完整,只是前胸处被撕烂了。
唐大鹏费了很大劲才把手臂从雷芸儿手掌中挣脱出来,瞪了她了一眼,说道:“你既然害怕,还巴巴的央求我带你来干什么?”
“谁害怕了?”雷芸儿一扬吓得发白的俏脸,伸过手又要抓唐大鹏,唐大鹏赶紧闪身躲开。这雷芸儿虽然会武功,又想学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气概,可毕竟到底是个女孩子,乍然之间见到这等凶杀场面,还是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微微发抖。
老仵作问一旁的陈家公子情况,陈公子抽抽噎噎做了介绍。这陈公子名叫陈迪,方才门口那老两口是陈迪的父母,地上躺着的衣着完整的尸体是他的妻子郭琪,床上的那具尸首是郭琪的亲妹妹郭琳。郭氏姐妹的父亲是宁国府千总,明朝千总可是正六品武官,品阶比县太老爷还要高。
老仵作拄着拐杖走到床边,揭开盖着尸体的帷帐,露出了郭琳花一般娇嫩的身体,从头到脚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记录!尸体仰面而卧,双手在头顶处被xiè_yī捆绑……”发觉身后的唐大鹏没有动静,转过身来一瞪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喝道:“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填写尸格作记录?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唐大鹏这才明白,老忤作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问道:“尸格?什么尸格?在哪里?”
尸格是古代忤作检验尸体时填写的一种表格,注明了死者的身份基本情况,现场勘查情况,死者尸表检验情况,死亡原因等,类似于现代的现场勘查笔录和尸体检验报告,这两种文书唐大鹏当然知道,可现在是在明朝,这规矩好多与现代不一样,一时之间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老忤作脸色阴沉骂道:“你这小畜生,什么都不带干什么来了?”
唐大鹏大怒道:“喂!你这死老头,怎么随便骂人?”
唐大鹏不明白,古代学徒的地位比家里的佣人还要低,骂两句还是轻的,师父对学徒拳脚相加那也是平常的事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