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在乎说得更多,听到淑妃问话,赶忙跟上,道:“皇后殿下,淑妃娘娘,容禀——这一切事情究竟如何,尽可以问问这些妇人,这些妇人还是胡充容在世时就找好,以备现在这种情况。”
怎么又有胡充容的名字?
王皇后双眉紧锁,生怕这件事又闹起来没完没了。
宫里已经发生了许多悲伤的事情,接连死了好几个人,风波还不能平息吗?
看来她这个皇后是真的不称职。
如意看出了王皇后的失落,心疼又焦急,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得低头不语,心中默想念起香怜的身影——香怜做事果断,心性坚定,若她还在,现如今哪里还会有这些事?若她还在,会如何帮助皇后殿下度过这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呢?
如意不知道。
这双双跪在殿下的先应与若晨也不知道自己此后的命运如何——两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本想要做女官,却又惹上这尴尬事,真真让人头疼。
李淑妃震惊过后,不忘让宫女将那几个妇人带来问话。
那几个妇人站在殿下,略一抬眼就能看到满室生辉,在座的人儿个个华服盛装,如金玉雕琢成的人,也像庙宇里端坐的佛像,眉目之间尽露威严,让人只想拜伏。
李淑妃忍着怒气,对身边的婢女燕飞道:“你去问问那些妇人,碧莲的话……可是真的?”
燕飞答应了声是,便款款走下来,来到那几个妇人身边,柔声问道:“娘娘问你们,刚才可是听到了碧莲所说的话?碧莲的话当真不当真?都要从实说来,不能有半点隐藏!”
那几个妇人见碧莲都松了口,想着再是坚持缄默不言,也不是回事,待燕飞说完话,统统都招认了。
先应与若晨在一边听的是冷汗直冒,胆战心惊,惊讶于已逝的胡充容的大胆,也叹息王昭容的糊涂,更担心自己的命运,种种思量,百转千回。
听完那几个妇人的供述,殿内的人都沉默了,都转头望向了王皇后。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王皇后听了这几个妇人的话,顿觉头昏脑胀,支持不住,欲要晕倒。
如意赶忙上前,轻轻扶住王皇后,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王皇后猛然睁眼,咬牙切齿道:“快!快把那个不知羞耻,胆大包天的人给我带来!”
如意还想要劝,“殿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只听碧莲等人的片面之词啊……”
李淑妃也赶忙站起来,劝道:“是啊,殿下,此事还是明日再审吧,殿下保重身体要紧,不要气坏了……”
“多嘴!还不快去!”王皇后眉毛一竖,狠狠推开了如意。
“是……殿下……”如意只得满腹忧虑地离开昭阳殿。
燕飞扶着李淑妃坐下,温柔道:“娘娘,也请休息休息。”
王昭容被带到昭阳殿时,与平日的模样大不一样——披头散发,泪痕满面,骄傲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可怜巴巴了。
“姐姐……姐姐……”王昭容跪在殿下,哀哀哭着。
“谁是你的姐姐!”王皇后满怀悲愤,看到妹妹这般可怜的跪在殿下,很是心疼,转念想到妹妹做出这样让人难容的事情,又很是生气,两种情绪都在拍打着她,她想要往前走一步,却抬不动犹如千斤重的双腿,想要说话,这话却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半个字。
“碧莲已经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皇后沉重的坐下,双眼紧闭。
王昭容抬起头来,恨恨的看着碧莲,啐道:“可恨我身边也出了一个狗奴才!这计谋原是碧莲出,撺掇我步步走错,今日又抢先在殿下面前陈词,想必已经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是主,她是奴,我若不同意,她怎能去做?这事情,我知晓,也参与了,甘愿承认,甘愿受罚!请殿下也一定要严惩这狠心卖主求荣的狗奴才!我恨自己识人不明,一片真心全托付,事事都愿意告诉她,她却匆匆将我出卖……她又选在今晚带这些妇人进宫,故意撞上殿下的人,抢先在殿下面前陈词,不能不让人推敲……殿下啊,假装怀孕是我错,让碧莲找这些妇人进宫是我错,但其中必定不是只有我错,殿下定要查查这狗奴才背后的人,千方百计来害我……”
王皇后沉痛道:“你若不做这些错事,别人又有什么机会来害你?唉,你啊你,不知你为何走到这一步,假装怀孕欺骗圣上,又怕事情败露,找来宫外不明来历的妇人,要借用她们的孩子,混乱天家血脉,这又是一重大罪……这桩桩件件可是你自己亲自定,亲自做的,怎能怨得了别人?纵然有人指使碧莲让你犯错,可你不听不做,别人又能耐你何?终是你自己的贪心害了自己,没有人指使碧莲,是你自己的贪心指使了你啊!”
王昭容赶忙爬起来,试图冲到王皇后的跟前,却被眼明手快的宦官拦住,王昭容只得伸出双手,喊道:“姐姐……你要将我怎么样?我是你的亲妹妹啊……”
王皇后含泪道:“纵然你是我亲妹妹,犯了宫规,做出这些混账事,也要受罚……”
“姐姐,这些都是刘昭仪的阴谋啊!她要姐姐你的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她要姐姐你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好听从她的摆布啊!姐姐,我做了糊涂事,应该受罚,刘昭仪做了害人的事,不应该受罚吗?”王昭容高声道。
王皇后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