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六月清晨金色的阳光,温柔地铺陈进喜而凉的婚房,照在独孤雨旋脸上时,她还在蝴蝶兰花开满园的梦里神游,是火月急切的声音叫醒了她。
独孤雨旋不愿起来,醒了,明明知道回不去那个梦了。但她一直在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搜肠刮肚的思虑着,企图从梦里获取些什么。
独孤雨旋散发思维,竭尽所能的联想梦的寓意,就像某些欲用放大镜去看清事物本质的人一般。
花开得太美了,最重要的是她魂穿后,张云溪第一次入了她的梦,他还是那么温润儒雅,与记忆中的并无半分区别。
在门外的火月敲了几下,见屋子里没有反应,担心发生什么事,急了,手更为用力,敲击得更为频繁,声音响而急骤。
独孤雨旋再无法静心忆梦,没好气道:“谁啊!”揉了揉眼,坐起了身子,逡巡屋子,看到一切如常!
她暂且把梦搁置到了一边,情绪不明,心想,果然是自己多虑了。昨晚,别说宇文清源,连阿猫阿狗都没有来过,看来那个条件改为宇文清源帮她甩掉林海,直接出府更为适宜。
“少夫人,是我,火月,该洗洗,梳妆好去给老将军请安了。”
“哦,好。”
独孤雨旋伸了个懒腰,刚把门栓打开,要去挪凳子,火月把门一推,那椅子花瓶悉数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与地面剧烈撞击发出阵阵刺耳的碎裂之声。
偏东头房间里,顾碧瑶听得真切,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必定是独孤雨旋恼宇文清源没有与之洞房,因而拿东西出气,心里乐开了花。
顾碧瑶一大早便差绿娟,把昨天晚上所有的情况都查得清清楚楚,昨晚宇文清源是在书房睡的。
她知道了这事,精神还为之一振,心情无比舒爽,为自己昨天晚上装晕的明智之举窃喜不已。
独孤雨旋真是不了解宇文清源,居然以砸东西这样的方式去吸引他的注意力,难道她不知道,这只会让他愈加的厌烦吗?
也是,听王婆子说,她不过受了一点小伤便大惊小怪的,她的智商能高到哪去,看来是自己先前高估计了这雨旋公主。顾碧瑶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正在书房看兵书的宇文清源,闻声马上往婚房奔去,看到满地狼藉,脸色阴霾道:“有什么不满的,找我说,拿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出气,愚蠢。”
“对不起,不关姑娘的事,是我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了花瓶。”火月连连连解释道歉。
独孤雨旋心下冷笑。不满,她哪有,对于昨天晚上她觉得特别满意,虽然出了一点小插曲,但一切差不多都按她的意愿发展的,无比淡然道:“妾身没有。”
“没有最好。”
独孤雨旋风清云淡的表情让宇文清源不得不相信,这的确不过是一场意外。
独孤雨旋看到顾碧瑶,及好几个丫鬟婆子跟在后头,灵机一动,眼珠子一转,声音发嗲道:“夫君,怎的生出两个如此大的黑眼圈来,一定是昨夜太辛劳了,一会妾身给你做些好吃的,当陪夫君一个不是。”
宇文清源受不了这种声音,心里直起鸡皮疙瘩,阴沉着一张俊脸,离开了。顾碧瑶紧随其后。
顾碧瑶虽然知道他二人并未同房,但独孤雨旋的话还是刺得她心里极为不爽。夫君,她曾想了好几年,只有她有资格如此称宇文清源。她做梦都没想到,如今,能称清源哥哥夫君的不是她,却是一个远不如她的女人!
只要想到这些,顾碧瑶由不得要血气上涌,命运待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独孤雨旋待他们二人走后,对那些还想围观的人道:“好戏没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她说完关上门噗嗤笑了,刚才那种肉麻的话,真没想到自己说出了口,都是顾碧瑶逼的,她不过是想气气她,捉弄一下他二人。
“四姑娘,快坐下,我给你绾好发髻,去向老将军请安,虽说您贵为公主。如若不去,宇文家明里可能不会说什么,可李妈妈叮嘱过,今天一定要请安的,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马虎不得。”火月拿着一把精致的桃木梳子催促道。
“哦,这样啊,我今天不去了,你一会去跟老将军说一声,就说我突然感染上了风寒,怕传染,等好了再去。”独孤雨旋又想起昨晚的梦,愈加的希望所有人反感她,好让她快些离府。
“大六月的,哪有风寒能感染,这样不太好吧!”火月小声道。
“不妥,你换个说法便是,中暑,生病,哪个好,用哪个。”
“哦,可是,刚才……。”
“火月,执行,我不喜欢问题多的人,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考虑换人。”
“是,姑娘。”别人兴许不知道,但这平素与独孤雨旋走得最近的火月明显感知道独孤雨旋自打两月前受伤回来后,整个人变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的独孤雨旋活波开朗乐观,爱笑,可现在的她,似乎只喜欢清静,有什么话也不喜欢和她说了。
眼眸还是一样的亮,可眼睛里的东西似乎也不一样,之前的她眼里时常有欣喜幸福的光泽,而现在她眼光有些像看破红尘的僧人,淡然冷漠。
可火月知道,她还是原来的四姑娘,她没有失忆,没有变脸,只是性格古怪了些罢了,大抵是经历的那场追杀与跳崖,太过惊心动魄,才会如此的吧!
“将军,我家姑娘说,她中暑了,全身乏力,所以未能前来请安,深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