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叹息着说道:“你们和我兄是生死之交,我岂有不知。记得7年前我兄任山东巡察使,孤身深入敌国联络群豪重归大宋。那一年他从山东回到淮南,我当时正任淮东提刑知楚州府,就在这个楚州城我们两兄弟秉烛长谈。
那一晚他跟我说起一件奇遇,在山东益都的一个荒山野店,他竟然一下子就遇到了几位天下奇才,这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尤其是一个王姓少年,形如乞儿却气雄万夫,将来安定天下必是此人。
没想到几年以后,这位王姓少年已经成了威震天下的忠义大帅,而且就站在我面前。依然是气雄万夫,而我兄早已为国尽忠。我心且喜且悲,喜的是终于见到我兄生死故交,悲的是我兄再也见不到今日了。”
贾涉说罢下令堂下力士退下,命人摆了两张椅子让巴根台、李全坐下,他继续说道:“二位不要见怪,如今天下纷扰,人心易变,我怎知当年我兄眼中的英豪会不会有变呐?今天我多有失礼,也是想试试二位胆色和为人。
看来我兄眼光不差,二位英风豪气,智勇无双,义烈过人,果然是天下奇才,将来必是朝廷栋梁。山东在二位率领下重归故国,这是我朝1百年未有之大事,是朝廷之幸,天下之幸啊。二位请坐,于公于私贾某都不敢以下僚待之,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李全笑道:“我们是粗人,可不敢与贾制帅称兄道弟,大家齐心为国家办事是正经。”
贾涉说道:“李兄快人快语,说的太好,兄弟十分佩服。现在我们大家都是大宋百姓,就应该齐心合力为朝廷办事。”一席话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众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松缓下来。
巴根台很不喜欢贾涉装腔作势那一套,在这个人身上远没有他兄长的热情真诚。但是这几句话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他强压不快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有什么地方能为朝廷效力呢?”
贾涉说道:“现在国家最大的事情就是金人南侵,目前仆散安贞的大军前锋已到六和、滁州,游骑出没于采石矶杨林渡,似有过江迹象,建康已在金军直接威胁之下。
当朝宰执史相公降下手札,命你部山东忠义军全军立即由淮阴过淮河,西向攻占泗州、盱眙,配合京湖制置使赵方所辖诸军,断南侵金军归路。而我淮东水陆诸军为你军后援,我在楚州为大军措置粮秣。此战关系朝廷安危,社稷存亡,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全皱着眉头说道:“我军刚经过海城大战,目前正在涟水休整,粮草不继,骡马紧缺,夏衣也没有,马上参战确实有困难。既然国家危急,自然是义不容辞,可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楚州制司给我们大力支持。
第一,我们忠义军之所以百战百胜,是因为我们参谋本部每战都会有详细作战计划,我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我们需要战区详细的军事地图,标明山川河流,道路走向,敌我态势,我军才有必胜把握。
第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我们离山东益都老营2千里之遥,轮输转运缓不应急,如果我们入淮西作战,粮草会更加困难。希望楚州方面调拨我军军粮马料,最好拨给我军一部分战马。我们千里作战,骑兵和辎重部队的马匹损失太严重,对于我们这样注重步骑车协同作战的军队,如果马匹短缺,必然影响战斗力。
第三,由涟水至盱眙,至少5百余里,淮南地区河沼纵横,我军道路不熟,气候不适,言语不通,行军十分困难,恐怕贻误战机。希望楚州方面提供水军船只,溯淮而上,直接攻击盱眙。”
贾涉看着巴根台,问道:“王帅也是这个意思么?”巴根台点头说道:“李三哥说的都是实情,望制帅大人大力支持。”
贾涉说道:“二位提的困难也确实在理,但楚州城卑池小,我无法全部满足你们的要求,也只能尽力而为。先说地图,我大宋军作战讲究阵而后战,从无作战地图,当年岳鹏举百战百胜也没有作战地图,在这方面我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但是我可以提供熟悉道路的向导,想来可以部分解决你们的困难。
粮草方面,朝廷已经下旨按武定军生券例发放1万5千人的钱粮,我这里已经准备好,明日你们就可以派人过淮验收。
我知这些肯定不够,但是我本人无权擅自发放国家钱粮,你们回去马上将全军花名册报上来,我会立即向朝廷请旨,不足的部分相信很快就可以给你们拨下来。至于动用淮东水军运兵的事情嘛。。。。。。。”
贾涉沉吟半晌,面有难色。巴根台问道:“制帅大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贾涉说道:“水军是拱卫淮东的根本,如果水军进军淮西,淮东河面就等于不设防,一旦有意外,我们楚州何以御敌呢?朝廷方面是不会答应的,这个事情着实令人为难。”
李全说道:“现在敌人在淮西,不在淮北,你这2万精锐水军摆在这里岂不是无用之兵。”
贾涉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来自北方,很多水战道理给你们也讲不通。如果你们全军乘船而西,正是由下游仰上游,是水战大忌。一旦遇到金军水师,你们将处于不利位置,而且你们又不善水战,这是十分危险的。
我本意是你们从洪泽南面由陆路向盱眙军进军,我亲帅水师一部沿淮而上,水陆夹击盱眙城,必然一战成功。我的精锐水军怎么会是无用之兵呢?”
巴根台看贾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