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忽然抬起头,冷静的说道:“我赞同四娘子的话,形势逼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保全我们北军和山东,就必须要冒危险,要做出牺牲。在军队和百姓面前,个人的安危不算什么。
但是四娘子是我们的领袖,岂能冒生命危险。如果四娘子真的遇刺,我们山东忠义军全军和总参大帐岂能善罢干休,南北军的战争就无法避免了,我们还是会被定为叛军。四娘子不是白白牺牲了。”
黄凯急躁的说:“你啰嗦的都是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季先缓缓说道:“如果今天下午必须出府,只有我来假扮四娘子在车内,而四娘子本人扮作随从混在警卫部队里。”
黄凯目瞪口呆。刘真槐紧紧逼视着季先,很久才说道:“你可能会死。”
季先坚定的说:“我死军存,无上光荣。”
纳尔丁说道:“我赞同季先。我们忠义军士兵没有一个畏惧死亡,我们是为了天下大义,不是为了私恩。何况未必就死,我就不信刺客有三头六臂。”
杨妙真沉吟良久,说道:“纳尔丁,黄凯,你们怎么保证季先的安全。”
纳尔丁说道:“我来负责外围。我的便衣部队会将沿途所有的商户民居都监控起来,尤其是高点,我会派人专门监视。我也会派人混在围观的百姓里,有蛛丝可疑我们的人都会立刻把他控制起来。黄凯负责内圈的警戒吧。”
黄凯说道:“我打算在沿途拉起警戒线,队伍十步之内严禁行人靠近。同时我会安排几个弟兄紧紧围住四娘子的马车,用身体护住整个轿厢,让刺客无从下手。”
杨妙真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大家下去分头去安排吧。”
用过午饭,节帅府的队伍按时出发。刘真槐留守府中,除了大门和大堂、二堂、花厅的哨位,警卫部队和府中的参谋军官几乎全员出动。100多名北军士兵披挂整齐全部上马,簇拥着杨妙真华丽的蓝帏马车出府。
谁都知道今天可能遭遇战斗,部队高度戒备严防刺客突袭。士兵们并不知道车内是季先假扮的杨妙真,最内层的10几个参谋军官紧紧用身体掩护住马车,不敢有丝毫大意。所有的人都是忠诚勇武的山东子弟,对杨四娘子的爱戴深入到他们的骨髓,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为她去死。
从节帅府到漕司衙门差不多2里路程,黄凯骑在高头大马上当先而行。他精神高度紧张,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时间已是深秋,可是汗水还是顺着脖子往甲胄里淌。
他知道纳尔丁已经沿途布控,警戒措施不可谓不严密。他的内层警卫也很到位,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没有任何破绽。刺客会知难而退吗?他不指望这样的好运气。多年在战阵中厮杀的直觉告诉他,刺客一定会来的,这是制司衙门破釜沉舟的一击,也是贾涉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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