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适应,惊恐不安的俘虏们渐渐的熟悉了训练营的环境。这里景色优美,空气清新,食物精美,生活舒适,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亲眼看到一个试图翻越木栅的俄罗斯少年被当场击毙,那个中队的中队长被打的死去活来。谢天谢地,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中队里。
但是并不等于训练营就是天堂,这里的一切都必须按规矩来,越雷池一步就意味着棍棒交加。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被训导员打的遍体鳞伤,连孩子都不放过。尤其是巴拉科夫,他是中队长,这里任何人的错误都意味着他的错误,他的处罚只有比其他队员更重。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责任,责任就意味着任何错误都必须付出代价,就意味着一个人的过失就是整个团队的过失,就是带头人的过失。
训练营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和训练。每天早晨5时钟声会准时响起,他们有10分钟的时间洗漱干净,整理内务,然后到操场集合,分男女列为两个方阵。孩子们则被统一送到托儿所,由粗壮的不里阿耳妇女负责一天的管理和授课。
训导员会一个床铺一个床铺的检查。白床单上一个褶皱,或者叠起的被子有一条边不直,就意味着挨打的痛苦。为了少挨几棍子,巴拉科夫不得不要求中队提前半小时起床,他会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检查队员,直到全无问题。
检查是全方位的,即使是列队在操场上,如果哪个队员风纪扣或者鞋带没有系好,头发不整齐,牙刷的不干净,或者哪个的倒霉的队员和其他人没有站在一条线上,都会受到惩罚。
一切没有问题,才是训导员训话,然后就是早操,围着操场跑步。7点钟早操结束,然后是半个小时的快乐时间:早餐。训练营里每天三顿饭,巴拉科夫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每天三顿饭的生活,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早餐一般是燕麦粥、鸡蛋、白面包,还有精美的腌制蔬菜,孩子们有牛奶。刚刚出笼的白面包是真正的小麦,泛着不可思议的清香,这些一辈子和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黑面包为伍的俄罗斯人,感到巨大的幸福。
7:30分,中队集中到大课堂听教官讲课,主要内容是突厥语言,突厥文字,算术,社会行为规范,和生活常识。巴拉科夫第一次知道了肮脏是疾病的根源,第一次懂得了文明用语,第一次懂得了不能随地扔东西、吐痰、大小便,第一次懂得了走路要靠道路右边。在这里,他也第一次学会了表达友善的方式:握手。
课堂上,交头接耳、打瞌睡、坐姿不正、走路拖沓、不经教官允许说话、回答不上教官的提问、使用非突厥语言、没有完成作业、忘记带纸笔教材等等行为都是被严厉禁止的,会招致野蛮的殴打。
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全体集合在餐厅午餐。巴拉科夫懂得,蒙古人最恨不讲秩序,不守纪律,任何不排队,或者大声喧哗的行为都会被殴打。午餐也一样,必须是安静、迅速、整齐有序的。当然,午餐照例是非常丰盛的,烤牛肉、腌鲱鱼、蔬菜汤、白面包、奶酪、稻米饭、煎猪肉香肠,让这些俄罗斯人以为自己是俄罗斯大公。
下午的时间是体能训练和队列训练,无论是烈日骄阳,刮风下雨,全中队都必须要参加,如果生病,必须要有医务室的批准才能休息。无论男女,都必须一遍一遍的围着操场跑圈,学习各种口令,学会步调一致的稍息、立正、敬礼、齐步走、正步走。训导员一次又一次的向他们大声咆哮:纪律!纪律!纪律!!以至于巴拉科夫无论在哪里见到教官,都会条件反射一般立正,敬礼,大声报告。那些队员见到他,也会照此办理,包括他的老婆阿和马托娃,否则就是棍棒加身。
晚餐过后,是一些集体的娱乐活动,也是一天中最不用担心棍棒的时候。中队已经被体能训练和充分的营养滋润的强壮起来,教官教那些年老体弱的人打一种乒乓球,教年轻力壮者打篮球,或者踢足球。女人们要学会跳绳,和羽毛球。
隔几天就会有一场比赛,虽然输的一方并没有任何惩罚,但是耻辱感让他们心里比挨揍还疼。教官大声鼓励他们,唤起他们心中被层层压制的荣誉感,坚定的认为他们行。那些垂头丧气的人,会遭到无情的叱骂和嘲笑。
渐渐的,巴拉科夫发现自己挨打越来越少了,他的队员几天没有一个人挨揍让他觉得简直就不可思议。他越来越喜欢这里的生活,他越来越懂得拥有纪律、责任、荣誉才是一个真正的人,那个锡蒂河畔肮脏愚昧的巴拉科夫,简直和兽类没有什么区别。
更加奇怪的是,他对训导员们不再恐惧的战战兢兢。汪古尔还是那个汪古尔,凶神恶煞,短棍时刻挂在腰间,也时刻会落到任何人身上。但是他对这个突厥人却越来越尊敬,正是这个目光刚毅的人,让他,和他的中队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森林越来越黄,落叶铺满道路的时候,一队身穿绿色迷彩的骑士冲进了巴拉科夫的训练营。他惊异的发现,不仅门岗向这队骑士敬礼,连营地的魔王汪古尔也快步跑上前,向这队骑士敬礼。居然和巴拉科夫平时向他汇报的口吻一模一样:
“奇斯托波尔警察总局江心岛分局小队长汪古尔,向格根哈斯长官-帖柳兀秃长官报到!请指示!”汪古尔大声说道。
巴拉科夫不知道,这是西蒙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