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罗马人。”马斯洛娃夫人显得并不高兴。自从11世纪初保加尔人逃到巴尔干地区以来,就与东罗马人进行了长达1百多年的战争,终于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虽然与伏尔加河上的不里阿尔人相隔千里,但是总归是同族,现在要与罗马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国家,这是马斯洛娃难以接受的。
巴根台轻轻握着马斯洛娃白皙的小手,说道:“可你是不里阿尔的领袖,怎么能感情用事?巴尔干何其之大,保加尔何其之小,你考虑的应该是如何保证保加尔民族的永久生存,而不是一时的好恶。几百年来,保加尔人和各个部落、国家征战,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们有可能有一时的强盛,但是一旦你们遇到天灾,或者昏庸的领袖,你的族人又将流离失所,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么?
保障你们生存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和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强大的国家,联合抵御来自欧洲的侵略和亚洲蛮族的威胁。在这个国家里,你的族人和其他人享有同样的权力和自由,你们保留着你们的风俗和文化,你们的妇孺不再挨饿受冻,男人不再无谓的死在野地里,和整个东罗马一起繁荣昌盛,这不好么?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族人永远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马斯洛娃夫人眼泪汪汪的说道:“这些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想想罗马人2百年来对我的族人横征暴敛,欺压屠杀,现在却要在一个屋檐下,我就难过。”
巴根台轻轻的搂住马斯洛娃,说道:“当年金国大将蒲察六斤杀了我的战友,他是为了掩护我执行任务而死。当时我痛恨此人入骨,可是我的老长官拖雷大诺颜,也就是现在蒙哥殿下和忽必烈殿下的父亲,他对我说,记住仇恨能够使人成为英雄,但是忘记仇恨才能成为伟人。
我现在深深的懂得了这句话。我一生杀人无数,仇家数也数不清,可我不该为私怨杀人,我的老仇人也是老朋友张柔就是这么做的。现在看来,年轻时候那些刻骨铭心的憎恨算不了什么,时间会治愈一切。几十年之后,保加尔人和罗马人、达契亚人、斯拉夫人、俄罗斯人、亚美尼亚人、阿塞拜疆人、格鲁吉亚人、塞尔柱突厥人、波斯人、阿拉伯人等等和平的共同生活,一同工作和战斗,互相贸易通婚,大家在一面旗帜下友好友善相处,永远没有战乱的痛苦,这不是你希望的么?你应该对你族人的前途有信心。”
马斯洛娃夫人点点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明白你是对的。明天就将是史无前例的小亚细亚和外高加索民族大会,我都替你揪心,你准备好了么?”
巴根台微笑着说道:“我更担心拔都王爷他们,他在斯拉夫地区的民族大会更为繁复。巴尔干地区太复杂了,达契亚人,你们保加尔人就有多少部落,更不要提那些南斯拉夫人,克罗地亚、塞尔维亚、斯洛文尼亚、阿尔巴尼亚、黑山、马其顿,还要东斯拉夫人和西斯拉夫民族,数都数不过来,要把这些人团结起来,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做到过。”
窝阔台汗13年(1241年)11月初8日小亚细亚科尼亚城苏丹王宫
又是一个晴朗冬日,万里无云,天蓝的像玉,安纳托利亚高原的空气清新纯净。巴根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殿下,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忽必烈笑道:“老师也迷信兆头了么?这可不是平时的你。”
“和你不一样,我更愿意相信他们,而不相信什么运气。”拜住诺颜指着王宫外执勤的一个海军陆战营,和王宫议事大殿内穿梭巡视的政保特工,笑着说道。这些军人一个个荷枪实弹,上了刺刀,闪亮如林。王宫外面就架着机枪,已经装上弹盘。大炮退下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王宫。政保特工们暗藏轻武器,虽然身穿便衣,但是那眼睛一个个瞪的像老虎一样,似乎随时准备杀人。
巴根台说道:“这些东西能不用就不用,我们不是来杀人来的,只要开了杀戒,咱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忽必烈豪迈的说道:“无论成败,就在今天了,如果会议达不成我想要的结果,我就下令杀光他们。走吧,让我们会会这些亚洲尽头的英雄好汉。”
三个蒙古领袖大踏步从后面走上前台,忽必烈从容的居中落座,一派王者风范。两条大汉随侍左右,一个是巴根台万户,一个是拜住万户。拜住大步上前,对着满堂的贵族厉声喝道:“大会开始!全体肃静!敢交头接耳者,喧哗乱动者,嬉笑不敬者,杀无赦!”
满堂肃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拜住诺颜退到忽必烈王座之后。巴根台大步上前,开始高颂扎撒:
长生天主宰人的生死,我们必须崇敬信仰,不得违抗。天赐成吉思汗的大扎撒黑不容置疑,服从我法令者,比得天佑。违背我法令者,灾祸立至。
一个民族,假如子女不遵从父亲的教诲,弟弟不服从兄长的劝诫。丈夫不信任妻子,妻子不顺从丈夫。公公不赞许儿媳,儿媳不尊敬公公。长者不管教幼者,幼者不尊敬长者。诺颜只宠信支属而疏远陌生人,富者吝惜私有财物而挥霍公有财物,那么必将导致被敌人击败,家户衰落,国家灭亡。
所有民众必须警惕,所有诺颜和哈喇出必须遵守,这样长生天就会保佑我们完成大业,大扎撒黑不能改变,必须千年、万年、永世遵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