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大帐一下子安静下来。福海瞪着执中,大声问道:“你说徒善南平谋反,有何凭据?你说是陛下调我们进城抓人,又有何诏敕令符?天下是陛下之天下,军队是朝廷的军队,总不能因为你一言,我就调动数万大军杀人吧?我看谁敢乱动!”
执中直视着福海,说道:“叛贼围攻宫城正急,陛下来不及手诏讨贼,命内臣完颜丑奴潜出中都报信,有何不可?”
福海毫不退缩,大声说道:“即便情况危急,遣人报信,至少要有信物吧!兵符在哪里?!”
纥石烈执中凶狠的看着福海,良久,说道:“看来你是不愿奉召讨贼了?”
福海针锋相对,说道:“我福海宁死不受伪诏!”
突然,帐外闪电一样飞来一支弩箭,正中福海额头。福海只穿了一件软甲,青巾包头,哪里能抵挡如此凶悍的武器,弩箭贯脑而过,当时气绝。帐内众军官立时呆住了,一个高瘦的汉子大喊:“他们才是反贼,他们杀了福海大人,咱们砍了他们给将军大人报仇啊!”
那日松抢步上前,从背后拔出刃薄背厚的森林大砍刀,一刀把帅案劈成两半,大喝一声:“谁敢动手!”那日松身材雄壮,满面狰狞,如猛虎一样,气势如山。大帐内众军官摄于他一刀之威,一时呆住。
那瘦高汉子大喊起来:“这是武卫军欺我无人!我等并肩上啊!”他拔出腰刀就要上前,众军官躁动不已,又一支弩箭飞来射穿了他的脑袋,他大叫一声到底而死,鲜血染红了大帐。那日松把纥石烈执中挡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帐内诸人,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妄动者死!”他一摆手,从帐外涌进了10个手持钢弩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开,三棱弩箭闪者寒光。正是那日松麾下的吉日格勒特战分队,帐内将校虽多,但是谁动谁先死,福海就是榜样,谁还敢乱动。
就在帐内纠缠不休之时,蒙古特种兵已经悄悄解决了偏帐众军,将中军大帐的福海侍卫们也一一制服,悄无声息的接管了中军大帐的防务,数万大军居然毫无察觉。那日松一声令下,吉日格勒带兵进帐,努桑哈分队在帐外负责警戒外围。
那日松大刀一指帐内诸将,喝令特种兵:“绑了!”
纥石烈执中却走上前来,一摆手,说道:“不必!”他扫视了一眼福海军众将,厉声说道:“我武卫军铁骑已经将你们团团包围,你们且看!”他一指帐外。中军大帐地势颇高,老远就能看到营外。营外的大批骑兵正高举武卫军战旗,已经逼近到卢沟河铺大营之外300步之内,弓上弦,刀出鞘,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只等一声令下就冲入大营,大肆屠戮了。
大营内的士兵群龙无首,四处乱窜,已经炸了窝了。执中说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和你们的部下都难逃一死,而且死了还落一个谋反的贼名。我们都是军人,你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曾经跟着我打过南宋,打过蒙古,生里死里,交情深厚,我不忍你们死的不明不白。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是跟福海一样谋反而死,全军屠灭;另一条路,就是和我们一起杀进中都,解救君父危难,功名富贵唾手可得。你们自己选吧。”
帐内诸将都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这纥石烈执中出手狠辣,福海已诛,即便是有忠勇的,又向谁效忠。那执中说的也不错,现在非死即生,非勋即贼,与其毫无意义的死,不如搏一场富贵。
提控左军李怀忠解下腰刀,扔到地上,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抵抗无益,我李某降了。”他撩开战袍下摆,单膝跪倒,说道:“愿为大帅效死。”
百夫长秦仁骂道:“活的憋屈,死的窝囊!与其如此,不如随元帅杀进中都,死活来个痛快的。老子降了!”言罢,也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