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乍一听到这个声音,还有点不耐烦,自己都快急死了,骑个破自行车在这荒郊野外蹲着,哪有馒头给你吃?不过等他抬起头来,顿时激灵一下,只见来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腰,拄着根拐杖,破破烂烂的衣服依稀像件道袍,这、这不是讨饭的老道长形象吗?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老道长,我可算找到你了!”
谁料那老道长皱眉看了他两眼,忽然转身就走,一瘸一拐跑的溜快。
李文吃了一惊,看了眼自身,没什么好吓人的啊,他不明所以,跟着后面就追,边追边道:“老道长,我家有馒头,管够!”
那老道长道:“你家馒头我不敢吃,吃了会死人的。”
李文陪着笑道:“道长您这话开玩笑了不是?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咋会死人呢?”
老道长不说话了,闷声不吭只顾往前走,李文满心希望全托付在他身上了,哪里愿意放过?于是两人卯上了,你推自行车,我一瘸一拐,就这么干了十里地,最后老道士累的气虚喘喘,认怂了,哎呦一声坐在地上,道:“服了,服了,我认栽了。”
李文心里惊喜,想了想道:“老道长诶,您是活神仙啊,瞧您的样子,是不是猜到了我家的事情?”
老道长叹了口气道:“贫道修行八十余载,对相卦之术颇有研究,自然是一眼就可将你家的事情猜出个大概,你家小儿……是不是怪病缠身,眼见就将死于非命?”
李文一听,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迭声道:“道长果然活神仙啊……”
当下把死去的老爹怎么出现,儿子又怎么患上怪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谁知老道士两眼出神,好像没有在听他说话一样,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祖上是不是做过牛行买卖?”
李文不知老道士怎么突然说到牛行上面来了,想了想道:“好像祖上干过这行。”
老道士道:“你祖上有没有人叫李奎先?”
李文吃了一惊,竖起大拇指道:“道长不愧是活神仙啊,我太爷爷正是叫李奎先,民国时期干过牛行买卖。”
“神个屁!”
老道士骂了一句,道:“你道我为什么来这附近讨饭?实不相瞒,我乃三百里外虎6山上紫阳观的道士,已经到了垂朽之年,最近夜观天象,现自己命有遗憾尚未填补,观其方位正在这附近。修道之人最重因果,遗憾不填,坐化时难以得道升仙。想我纯一一生鲜有欠人因果,苦思冥想一天一夜,才记起七十年前,也就是民国五年,我随师父云游四方,经过山西忻州府小修山时,师傅病重,无钱医治,恰好有个贩牛队路过,其中一个伙计心底善良,给了我三枚大钱,虽然最终师傅还是仙去,但这因果却是欠下了,我当时问那伙计名姓,他自称李奎先。”
李文心说,好嘛,你欠我家的债,这个忙你帮定了!
纯一老道士叹了口气,又道:“所谓一饮一啄皆有定理,所欠的早晚要还,你寻我不到,我却自己送上门了,这便是天理循环啊,走吧,带我去你家看看。”
当下李文骑着自行车,带着老道士,两人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老道士到了李文家门前,先是朝着房顶和四周打量,脸色顿时凝重一分,进了院子脸色又凝重一分,等进屋看了李大刚,脸色便阴沉如水了。
李文一家陪着小心,问纯一道长很难办吗?
纯一道长怒道:“难办也得办,此獠枉为阴曹鬼神,竟会和一小小孩童一般见识,且等我施法,天黑捉拿开路小鬼。”
当下纯一老道安排李文准备家伙,在房屋四周布置一番,然后关上房门,仅留李大刚一人在屋中,一家人连带老道士端坐院中等待。
很快夕阳下山,暮色降临,当天色完全黑下来,老道士走到房门前,嘟嘟囔囔几句咒语,然后一脚踹开房门,手拿一面镜子,照向床上的李大刚,只见李大刚身旁缓缓出现三只青面獠牙的鬼怪,一个拿着针线把李大刚的嘴唇缝起来,另外两个一个拿桶,一个拿勺子,不停往李大刚身上泼粪。
李文一家大吃一惊,全都头皮麻,冷汗淋漓。
只听纯一道长大喝一声:“呔!兀那小鬼,胆敢放肆?找死!”
三只厉鬼玩的正欢,一听这话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鬼怪看了看纯一道长道:“吾等受使君差遣,特来阳间督行此差,那老道休要多管闲事!”
纯一道长怒道:“阴有阴路,阳有阳关,这孩童阳寿尚有几十年,不该归阴曹管制,你等这么做纯粹是假公济私,混淆是非,且等我诛杀你等,以正阴阳!”
三个厉鬼“嗷唠”几声鬼叫,拔腿便跑,可惜屋外早有纯一道长布置好的阵法,刚靠近窗户便被弹了回来。
只见纯一道长打怀中掏出个铃铛,口念咒语,手中用力摇晃铃铛,那三只小鬼禁受不住,鬼叫着匍匐在地,很快化作三只灰色的小绵羊,不停的厉叫,纯一道长眼疾手快,拿出三张符篆迅贴到三只绵羊脑门上,再用力一拍,符篆化为一团灰烬,只见那三只小羊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李文刚刚吓得要死要活,此时一见,就是这三个怪物害了自己儿子,既然你们变成了羊,我还能怕你们?提着菜刀便要砍杀过去,纯一道长却拦住了他道:“不可、不可。”
李文奇怪道:“道长刚刚不是说要诛杀它们吗?”
纯一道长道:“我说诛杀,只是吓唬他们,他们毕竟是阴曹鬼差,不是一般孤